第640章 皇权默许
  戴青冰冷的气息喷在李云儿的颈项上,不禁让人微微颤慄。
  李云儿此时反倒是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如今羊入虎口,再怎么挣扎也著了这个人的道。
  她晓得自己出事后,她的兄长一定会千方百计来救她。
  她並不认为戴青抓她只是为了杀她泄愤,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图谋在后头,此人做事从来不按常规出牌,也是个很难对付的主。
  戴青估计將自己当做一张牌威胁兄长还有沈將军。
  李云儿登时懊悔不已,自己一直都想做沈凌风的左膀右臂,可不曾想如今反倒是拖了他的后腿。
  贵妃娘娘还有些重要的消息要她转告给沈將军。
  原本想要快速去漠北,日夜兼程赶路,不曾想被小鬼缠上。
  此时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可既便如此也要与此人同归於尽,將对沈家军的损失降到最低。
  李云儿心头一动,缓缓抬眸看向了面前的戴青,眼神里掠过一抹戏謔笑道:“王爷,当真是抬举我了。”
  “兴师动眾劳烦王爷,亲自將我绑到马车里。”
  “既如此是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凭王爷处置。”
  李云儿这一副风云淡风轻的姿態,让戴青微微一愣。
  寻常女子若是遇到此种情境,定会哭天喊地,却不想眼前的女人居然这般生死看淡,他倒是心头多了几分佩服。
  戴青抬起手死死掐著李云儿的脖子,冷冷道:“你们沈家军让本王吃了不少苦头,本王怎么的也得从你们沈家军身上弄点利息回来。”
  “这里有一封亲笔信,模仿你的笔跡写的,不多时就会送到沈凌风的案头,本王倒是很期待与沈凌风单独碰面。”
  沈凌风三个字刚从戴青的嘴里说出来,一向镇定从容的李云儿顿时脸色变了几分。
  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森冷,死死盯著面前的戴青。
  戴青顿时觉得心头颇有些不舒服,怎么那个男人是天上的神明吗?说都不能说一下?
  李云儿看著他咬著牙道:“王爷的算盘恐怕打错了,我本就是沈家军里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副將罢了,怎么可能劳动沈將军亲自上你的当。”
  戴青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缓缓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听闻你们兄妹二人替沈凌风卖命,沈凌风那人最大的优点便是仗义,可这也是他最大的缺点。”
  “他虽身为上將军,也绝对会孤身於来赴约,到时候你说本王会怎么对付他?”
  李云儿咬著牙道:“你根本就不是沈將军的对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戴青眸色阴沉了下来,从这个女人嘴里听到这句话可著实不討喜,他的手指收紧了几分。
  李云儿却脸色丝毫不变,定定看著他。
  那一瞬间,马车里竟是陷入了一丝奇怪的气氛。
  戴青死死盯著面前容色清丽的女子,倒是颇有几分吸引力。
  他眉头狠狠皱了起来,猛然鬆开手,將李云儿推到了一边。
  戴青又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是心底那一抹说不清楚的情绪竟是压也压不住。
  他甚至有些心虚的甩了甩手,宛若刚才掐著李云儿的手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他冷冷笑道:“一拳难敌四手,纵然是漠北高原最能打的人,只要落进了本王的圈套,他沈凌风也必死无疑。”
  李云儿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看著他咬著牙道:“王爷也太囂张了些,刚刚与大齐订立盟约,此番便要算计我家主將。不怕这盟约破裂,被大齐灭国吗?”
  戴青眉头微微一挑,看著面前的女人,哧的一声轻笑了出来。
  “灭国?盟约?本王何时同你说过要废掉和大齐的盟约?”
  “大齐和西戎盟约还在,没有废弃。本王只是想废掉沈凌风那个人而已。”
  西戎所有的贵族都对沈凌风恨之入骨。
  若不是沈凌风,他们何至於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
  那沈凌风差点儿將他们大齐灭族了去,要不是他跑得快,好几次都已经落进了沈凌风的手里。
  那个人的军事才能实在是太突出,太过优秀,优秀到让戴青隱隱竟是生出几分嫉妒来。
  他看著面前的李云儿冷冷笑道:“如今沈凌风功高盖主,你以为你们皇帝愿意看著他活蹦乱跳的?”
  李云儿心头突然咯噔一下,终於拨开了重重的迷雾,看到了事物的本质。
  她就不信戴青一路上这般囂张,这般顺遂,在大齐宛若无人之境,那定是有人默许了的,难道说……
  有人真的想要沈凌风死。
  不,不能这样,绝对不可以。
  她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沈將军的牵制,让沈將军因为她而遭受牵连。
  李云儿被紧紧绑在背后的手一点点攥成了拳。
  再看向戴青的眼神已然带著几痕杀意。
  这倒是让戴青多了几分兴趣盎然,戴青轻笑了一声:“当真是可笑,你不会是真的看上沈凌风那廝了吧?”
  “可惜人家是大齐堂堂兵马大元帅,倒是瞧不上你这个小兵。
  李云儿磨了磨后槽牙刚要说什么,突然那马车顛簸了一下,让戴青狠狠撞了一下后背。
  戴青不禁高声呵斥:“想死不成?”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驾著马车的车夫扑通一声跪在了车帘外面磕头:“回王爷的话,前面是一条崖壁,有落石从山坡上掉了下来。”
  “不想惊扰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戴青冷冷道:“还不快滚回去,好好驾著马车,若是再出什么状况本王砍你的头。”
  外面的车夫忙应了一声,隨即马车又稳稳起步朝前行去。
  此时的李云儿被紧紧绑著身子根本动弹不得,马车的车帘都放了下来,即便是车窗都用帘子遮挡得严严实实。
  她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可方才那个小插曲,她猜到这匹马车走在了悬崖峭壁的羊肠小道上。
  李云儿忽然想到了那一条路,她这些年带兵打仗,將边地的地图都记得牢固至极。
  甚至哪个地方有一条小河,哪个地方藏著一条山势很高的小坡,他们都在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此时他已经昏迷了这么久,如今刚刚醒来,就已经在戴青的马车上,想必已经离开了隋关。
  背上虽然从隋关到西戎的路很好走,可確实有一条路,一边是崖壁,另一侧是直接从西戎崑崙山,贯穿而下的滹沱河。
  此时他们的马车怕是就在河边的崖壁上行走,也只有这一段路比较险,过了这一段路前面就是一马平川的草原。
  马车到了草原上,再想別的法子决计是不可能了。
  李云儿挣了挣背后的绳子,不想绑著手腕的绳子,竟是那么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