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虫潮,乾尸
  隨著让人牙酸的嘎吱声。
  半扇院门缓缓转动。
  我死死盯著那扇转动的门,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开门的,真会是鬼?!
  院门一点点的被推开。
  我没看到推门的手。
  好像那扇院门是被风吹开的。
  可风又怎会只吹开半扇门?
  不,肯定不是风吹的。
  会不会是我看不到推门的鬼……
  我边想边挪动脚步,不自觉的站在黄子然身后。
  老话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著。
  黄子然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本事,都比我高。
  躲他身后绝对没毛病。
  黄子然瞪了我一眼,不屑道:“这就被嚇到了?”
  我乾笑两声。
  搓著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道:“院里寒气有点大,站你身边借点阳气。”
  “借个屁的阳气!”
  黄子然骂骂咧咧的站起来。
  迈步走向院门:“做人要把胆放正。”
  “鬼就是个屁!”
  “越怕它,它越嚇唬你,欺负你,甚至谋害你性命。”
  “但只要你壮起胆子硬刚。”
  “它就会怕你,畏你,惧你!”
  最后一个你字说出口时,黄子然已经走到院门边。
  他抬起脚狠狠踹向那扇正在转开的院门。
  哐!
  啪!
  院门被踹的发出哐嘡巨响。
  飞速撞向院墙后又反弹回来。
  啪嘰。
  反弹回来的院门闭上了。
  霎那间院內院外一片死寂。
  那扇院门就像从没打开过似的。
  我愣住了。
  心想刚才推门的鬼玩意,真让黄子然给镇住了?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听咔嚓一声。
  紧闭的院门像是受了外力撞击,轰然向內倒塌。
  轰!
  门扇倒在地上,激盪起大片尘土。
  仓惶后退躲过一劫的黄子然,狼狈的用手捂住口鼻,避免吸入扬起的尘土。
  我顾不上观察黄子然的情况。
  急忙扭头看向院外。
  院外空无一人。
  只有村內土路以及对面紧闭的院门。
  不对……
  怎么没有虫鸣声?
  也听不到村里人的声音?
  这才刚天黑不久,正是村里人閒聊家长里短的时候。
  怎么可能半点声音都没有?
  而且院门倒塌那么大的动静,左邻右舍也没人出来查看情况。
  不对劲!
  这村子太不对劲!
  我深吸口气,右手伸进挎包里握住香囊。
  说是香囊,实际里面装著玉册页。
  嗯,是从港岛黄大仙祠得到的那块玉册页。
  按黄大仙祠里道士的说法,玉册页背面刻画的符籙,会在我有生命危险时自动激发保护我。
  握住玉册页,心中多了些底气。
  壮起胆子向院外走去。
  我要看看这村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距离门框越来越近。
  我心跳的也越来越剧烈。
  总觉得门外有十分危险的东西。
  踏!
  我右脚踏出院门。
  上身隨之探了出去。
  没了院墙的阻隔,视野开阔不少。
  临近的院子里静悄悄的。
  甚至连灯光都没有。
  好像那些院子里都没住人似的。
  我皱著眉头向更远处看去。
  只见昏暗的夜光下,一股漆黑浓雾如潮水般翻涌推进,像要吞噬整座村庄。
  那漆黑浓雾涌来的方向。
  正是村外那座西周墓所在的方向!
  这绝对不是巧合!
  郑二伯说的它,该不会就是漆黑浓雾吧!
  或者它就在漆黑浓雾之中!
  “嗯?!”
  我身后传来黄子然的纳闷声。
  他也走出了院门。
  死死盯著侵入村子的漆黑浓雾。
  低声道:“虫潮?”
  我疑惑道:“什么虫潮?”
  黄子然指向黑雾:“看不出那涌动的黑雾是虫子组成的?”
  “虫子异常的密集行动,如同潮水一般,被局里定义为虫潮。”
  “歷史上出现的蝗灾等情况,都属於虫潮。”
  那团黑雾是虫子?!
  我瞪大了眼睛。
  可云遮月的夜晚光线太暗,眼睛瞪得再大也看不清楚。
  或许只有等黑雾临近才能看的清楚。
  而且现在也不是纠结虫子不虫子的时候。
  必须儘快想办法解决问题。
  我直接问道:“有办法解决么?”
  “要没办法解决的话,咱们还是从那边跑吧。”
  我指了指村尾。
  那边还一切如常,丁点黑雾都没有。
  黄子然摇头:“走那边死的更快。”
  “咱们很可能是入了阵。”
  “破不开阵眼的话,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他紧跟著自嘲一笑:“我还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这郑家竟然不止有盗墓传承。”
  我一阵默然。
  你是小看了天下英雄,我可是跟你遭了无妄之灾。
  要是破不开阵,岂不是要葬送性命?
  不行,我可不能死在这里……
  “黄……姐夫。”
  本想喊他黄队的。
  但想到他之前让我喊姐夫的吩咐,於是就改了口。
  “要不踹开屋门,逼问郑二伯如何破阵。”
  我想的是擒贼先擒王。
  那郑二伯还躲在屋里呢。
  纵使他用东西堵了门,我们也能翻窗进去抓他。
  对付人总比对付阵法要容易的多。
  黄子然扭头看向堂屋。
  沉吟道:“也好。”
  “抓住姓郑的好好审审。”
  我俩返身进院直奔堂屋。
  距离堂屋还有几步路的时候,黄子然突然加速助跑。
  对著屋门来了个飞踹。
  哐!
  哗啷!
  老旧的屋门被一脚踹塌。
  黄子然隨著塌下去的屋门落入了屋里。
  我赶忙小跑过去。
  进屋后突然觉得寒气扑面而来。
  犹如进了冰窟般的寒气,冷得我连著哆嗦了好几下。
  別说这才九月。
  就算数九寒天也不会有这么冷的寒气!
  紧跟著我看到堂屋正中垂下根绳子。
  郑二伯的下巴套在绳子里,身体正前后左右打著圈儿的晃悠。
  他,上吊了!
  “操!”我忍不住骂了起来。
  这老瞎子太坑人了!
  坑完我们就上吊自杀?
  这算怎么个事儿?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便宜的死了!
  我想他上吊的时间应该很短。
  把他从绳子上弄下来,说不定还能抢救过来。
  正当我准备去把郑二伯弄下来时,黄子然划著名了火柴。
  哧拉。
  火柴头亮起豆大光芒。
  紧跟著油灯被点亮。
  漆黑的屋內被油灯照亮。
  这时我看清了郑二伯的面容。
  他张开的嘴里耷拉出半截舌头。
  显然已经死了。
  不,不对!
  他的舌头看起来很是乾瘪,像风乾后的葡萄乾一样。
  舌头表面布满了乾瘪形成的褶皱。
  他的嘴巴,脸颊也是风乾很长时间的样子!
  这是具乾尸!
  可这乾尸的容貌,却和郑二伯极其相似!
  难道刚才跟我们说话的人……是这具掛起来的乾尸?!
  可乾尸又怎能如常人一般行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