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病故之后06-【核心锚】
第407章 病故之后06-【核心锚】
在等待控制局的救援过程中，陈默一直尝试破除污染对於整个医院的封锁。
经歷了几次“鬼打墙”后，陈默发现这封锁的特性来源於【蓝光】。作为以“消杀细菌病毒”为主要底层规则去运行的异常体，牠也同时遵循“隔离”的特性。
牠的核心目標是让自己管辖的范围內，变得“无菌”，因此牠除了要对外来者进行“消杀”，还需要对管辖范围进行封闭式管理，將“已消毒”和“未消毒”的事物隔离。
总之，如果想要破除蓝光对於整个医院的封锁，必须彻彻底底压制蓝光，甚至要用逆模因將蓝光的效果抵消掉。
那么现在瀰漫在医院內部的史莱姆污染能自行做到这一点吗？
陈默下意识抬头看向医院的墙壁和天板，寻找著隱藏在墙体中的胶状物。
史莱姆污染的蔓延速度已经从顶峰降了下来。
他之前放开了对胶状物的控制，让牠们自行扩散，但地们並没有想像中扩散得那么快。隨著时间的推移，在与蓝光的对抗中，逐渐落了下风。
原因很简单。
医院中的史莱姆污染源於陈默，现在陈默切断了和外部胶状物的联繫，地们並没有形成异常体作为污染的核心，如同空中浮萍，没有火源的火星，后继无力。
但蓝光拥有那朵巨大的蓝作为污染源头，只要蓝存在，蓝光就会越来越旺盛。
要彻底克制蓝光，陈默必须重新连接和胶状物的联繫，让自己成为史莱姆污染的核心。这样无根之萍也就有了依託。
这需要陈默再次精准地控制史莱姆污染，有节奏地將胶状物扩散出去，將胶状物培养到足够抵消蓝光的量级，同时还要避免污染到医院中的其他人.
“但现在这个身体，能承受这么大的污染量吗？”
“而且也没有果酒协助，我真的能在短时间里控制如此庞大的史莱姆污染吗？”
“我的目的是从这里离开，见到方卫平，警告他。如果为了逃出去，我自己成为了史莱姆污染的核心，那我就必须要留在医院中控制胶状物，这不符合我要离开这里的目的”
c
陈默皱起眉头，继续思考著可能性。
“如果现在的我作为史莱姆的核心留下来，会不会导致这个时间段的我，变成真正的异常体，彻底出不去了？
那么后续我也不可能去工厂，也不可能碰到阿茉，说得难听点，我不可能变成骨灰被阿茉送回到英雄陵园——甚至有可能我穿越到血海诡船的事也不一定发生了。
，“变量太多了，我无法预估造成的后果！”
“当然，我也可以赌一把，只要我让金玉出去，她可以帮我警告方卫平，不执行那个计划。”
但仅凭藉一个小小的探员，还有他自己裤兜里的纸条，真的能劝住方卫平吗？
这个时间段的陈默，恐怕还仅仅是控制局的观察对象之一，既不认识局长，也很难取得信任。
如果现在的陈默直接去面见方卫平，凭藉著比这个时代的人多出来的信息差，以及他对於方卫平这个人的了解，他有自信说服对方。
陈默在脑中权衡著利弊，不確定的要素太多了。
就在此时，金玉的通讯器再次响了起来。
金玉连忙举起通讯器。
“这里是特殊派遣小组，金玉，我们不知道你是否还活著，是否还有正常人类的意识。如果你还有意识，听清楚，我们將会对整间医院释放逆模因。”
金玉对著通讯器说了几句话，但对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自顾自继续说著话。这意味著通讯依然是单方面的，他们在医院中无法传出任何消息。
“逆模因对人类会造成恶劣的影响，但我们没有其他办法解除封锁。如果你还有意识，去告诉医院里的人，十分钟后在医院大门前集合，十分钟后，逆模因將解除封锁，这是你们逃离医院的唯一机会。”
“错过这个机会，逆模因会持续蔓延，反会对类造成伤害。”
“支援来了，太好了。”金玉没有传达自己的消息出去，但她並不失落。“不管怎么说，我们有了出去的机会，我去通知院长，让大家聚集在各个出口。”
陈默点了点头，不过他却有些疑惑。
特遣队的人要用什么方式传递逆模因？
在陈默的印象中，控制局一般会將逆模因处理成对人体无害的音频信號，但那已经是中后期的技术了。
刚才通讯器里说，他们释放的逆模因会对人体造成伤害？难道他们现在只能投放最原始的逆模因形態？
紧接著，就像是回答了陈默的疑问，医院的墙体和窗户缝隙中开始溢出大量的胶状物c
这些胶状物当然不是陈默释放的，也不是原本的胶状物扩散生成的，而是从外界进来的另一批胶状物。
“蓝光的逆模因是史莱姆模因，在现实空间会表现出半透明胶质的形状。”陈默喃喃道。“原来特遣队他们真的用了这么直接的方式来处理。”
没有对逆模因本身进行无害化处理，也没有经过周密的计划精准投放给目標，而是地毯式地將最原始的污染样本扔进来。
陈默也终於明白过来，即使这一次他没有释放胶状物，派遣队的人也会释放，无论他在不在场，医院终究会被史莱姆污染入侵。
蓝光和史莱姆形成对抗局面，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还有人员伤亡多少的区別。
医院外部，一群全副武装的特遣队队员，守在一个大喷车前。喷车的罐子和管道是用最珍贵的a物质製成，里面装著大量的污染物。
持续不断地胶状物通过管道，被喷射到了医院的外墙中。
即使史莱姆模因目前没有形成异常体作为核心，这个大罐车也能取代污染源的作用，持续不断地向医院內部输出污染，增加污染密度。
当污染密度足够庞大，就能重新压制蓝光。
“——这样我就不用纠结是否要动手了。”陈默鬆了一口气，由他动破除封锁这件事风险比较高，既然控制局可以处理，他就没必要插手了。
墙壁被包裹上了一层半透明的胶状物，隨著时间推移，史莱姆污染占据了上风，不断蚕食著蓝光照射的地盘。
就连icu区域中的蓝光本体，那朵巨大的蓝上也出现了胶状物。
蓝上的萤光开始变得黯淡，藤蔓萎靡，不再有新的苞绽开。
无形封锁区正在被快速瓦解。
隨著消息传播出去，被困在医院中的人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向各个大门聚集。
整个医院里有一栋急诊楼，一栋门诊楼，专科楼和病房楼若干。保安们將所有的出口都打开，甚至连医护人员专用的通道都打开了。
轻症患者自己走出病房，重症患者或是被推著或是被抬著，有序地等在出口处。
整个过程可能有一丝小混乱，但大体上维持了很有效率的秩序。
陈默觉得这家医院绝对不简单，医院的管理者就好像早就知道会有类似的问题，仿佛提早就准备好了疏散预案。
蓝光污染刚扩散时，医院应对起来还比较生疏，出了一些混乱。但是经过上一次后，这一次的秩序明显维持得更好了。
而且他自己，一个和异常事件有关係的人，也会被送到这家医院治疗。这说明，医院高层肯定和控制局有著密切的关係，甚至在控制局自己的医疗部还未成立之前，这家医院就代替了医疗部的作用。
“差不多了。”
陈默站在大门口，向外走了一步，这一次他並没有被无形的力道吸走，身体也没有任何穿过什么东西的感觉，一步跨出，他直接站在了门外。
“可以走了！太好了—.”金林通报完消息后，及时赶了回来，站在人群的后方。
等待著的患者们也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他们一拥而上，冲向了出口。
“不要慌，不要急，排队出去，所有人都能出去！”保安扯著嗓子大喊。
大家衝出了大楼，同时有许多人从隔壁的门诊大楼跑了出来。
每个人都笑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就像是防火演习一样，却又那么真实。
大楼之外，几队全副武装的人员，正警惕地看著他们。
“消防员？还是特警？”家猜测著，“是来救我们的吗？”
特遣队队长对著通讯器说：“医院被困人员正在逃出，精神检测组准备，在未確定他们没有被污染前，不能放走个人。”
突然，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氛席捲了人群。
一马当先跑出来的人愣了一下，接著整张脸变得青紫，双手捂著脖子，喘不过气来。
几秒內，一大群人都有了相同的症状。
金玉站在中后方，但她也离开了医院大楼的范围。
她的双眼微微凸起，强烈的窒息感令她格外恐慌，脊背传来细密的震颤，寻常的空气在她体內仿佛变成了致命的毒药。
其中一个走出去的人，脸色彻底变成了蓝色，就像一颗巨大的蓝莓。
砰！
仿佛是充过了气的氢气球，他在眾人面前爆炸了。血浆，白的东西混合成五顏六色的瑰丽喷溅状艺术，仿佛烟，溅在了在场的每个人身上。
“快进去！”陈默睚眥欲裂，他连忙衝到了金玉的旁边，將她拖回了大楼的范围內。
金玉捂著嗓子，一边被陈默拖著，艰难地往医院里退。
在大楼外围的特遣队成员都看呆了，他们倒抽一口气，对著逃出来的人群大喊：
“快回去！！！”
他们不顾自己是否沾染上污染和污秽物，直接衝过去，將人群往大楼里推。
剩下的那些还有意识和体力的人，也纷纷后退。
当他们回到医院內时，窒息感消失了，清甜的空气重新灌入他们的肺子，令他们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每个人都大口喘著气，脸色逐渐恢復了正常。
金玉铁著脸，缓缓道：“医院中的人，已经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就好像在无菌环境中生活的人，是无法適应外界有菌环境的。这些被蓝光照射后的人类，也无法在没有蓝光的世界中生存了。
所有人都成为了医院的一部分，无法离开。
陈默闭上了眼睛，平復著心情，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普通人在面对污染爆发时的无助。
大楼外满是喷溅的，被污染后的人体內容物，五顏六色的，泛著淡淡的萤光，仿佛是被某个艺术家处理过的画面，宛如地狱。
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些內容，即使以前曾想像过普通人的遭遇，但和亲眼目睹相比，对於他的衝击还是不太一样。
他睁开眼睛，眼神如幽深的潭水，平静但不见底。
“滋啦”
金玉的通讯器再次发出声音。
“救援任务失败。经评估，被异常-074蓝光辐射过的人，將无法適应脱离蓝光的环境。”
“启动a级控制计划，避免异常-074扩散至医院范围之外，极力將损失和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
金玉的脸色惨白如纸，喃喃道：“a级——a级控制计划？！怎么会？”
“金玉，你能听到对吧，我们知道你还活著，希望你能执行a级控制计划，成为【核心锚】。”
陈默问：“a级控制计划是？“
金玉有些失魂落魄，但语气却缓慢而坚定：“人类对於异常体有著制衡作用，有时为为了让污染不过於扩散，往往会让人类去镇压异常体，用人类的意识和认知当做锚点，將异常体锚定在其他层级，不至於过度入侵到现实中。”
“其中最最核心的就是被当成【核心锚】的那个人，他会主动和异常体结合，將人类意识融合进异常体中。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控制局会看情况制定对应的规则，让一些人进入污染区，巩固人类的认知。“
“曾经有一个动物园爆发了污染，控制局就是这么做的。让园长作为核心锚，然后定期放一些游客进去，大量的游客会將这个动物园当成普通的动物园，从而对那个地方进行认知上的封锁。“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那个最核心的锚，对吧？”陈默盯著金玉。
金玉缓缓地点了点头：“必须是意志力坚定，且受过训练的高级探员才行，好巧不巧，我正符合要求。“
陈默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上半身是蓝色大，下半身是一双修长的女人腿的院长。
院长的形象和眼前的金玉重合了。
“陈默，你身上感染了蓝光的逆模因，虽然出去会被控制局的人当成素材研究，但总比跟我们困在这里好，你走吧。“
陈默沉默了两秒，然后道：“成为【核心锚】的过程一定十分凶险，既然你已经决定成为这里的锚，我会一直看著你，协助你完成任务。“
既然金玉不可避免地要成为医院的【核心锚】，那么陈默至少要看著现在发生的事情和未来他所知的结局形成闭环，谨防意外发生，走向他不知道的不可控制的未来。
在等待控制局的救援过程中，陈默一直尝试破除污染对於整个医院的封锁。
经歷了几次“鬼打墙”后，陈默发现这封锁的特性来源於【蓝光】。作为以“消杀细菌病毒”为主要底层规则去运行的异常体，牠也同时遵循“隔离”的特性。
牠的核心目標是让自己管辖的范围內，变得“无菌”，因此牠除了要对外来者进行“消杀”，还需要对管辖范围进行封闭式管理，將“已消毒”和“未消毒”的事物隔离。
总之，如果想要破除蓝光对於整个医院的封锁，必须彻彻底底压制蓝光，甚至要用逆模因將蓝光的效果抵消掉。
那么现在瀰漫在医院內部的史莱姆污染能自行做到这一点吗？
陈默下意识抬头看向医院的墙壁和天板，寻找著隱藏在墙体中的胶状物。
史莱姆污染的蔓延速度已经从顶峰降了下来。
他之前放开了对胶状物的控制，让牠们自行扩散，但地们並没有想像中扩散得那么快。隨著时间的推移，在与蓝光的对抗中，逐渐落了下风。
原因很简单。
医院中的史莱姆污染源於陈默，现在陈默切断了和外部胶状物的联繫，地们並没有形成异常体作为污染的核心，如同空中浮萍，没有火源的火星，后继无力。
但蓝光拥有那朵巨大的蓝作为污染源头，只要蓝存在，蓝光就会越来越旺盛。
要彻底克制蓝光，陈默必须重新连接和胶状物的联繫，让自己成为史莱姆污染的核心。这样无根之萍也就有了依託。
这需要陈默再次精准地控制史莱姆污染，有节奏地將胶状物扩散出去，將胶状物培养到足够抵消蓝光的量级，同时还要避免污染到医院中的其他人.
“但现在这个身体，能承受这么大的污染量吗？”
“而且也没有果酒协助，我真的能在短时间里控制如此庞大的史莱姆污染吗？”
“我的目的是从这里离开，见到方卫平，警告他。如果为了逃出去，我自己成为了史莱姆污染的核心，那我就必须要留在医院中控制胶状物，这不符合我要离开这里的目的”
c
陈默皱起眉头，继续思考著可能性。
“如果现在的我作为史莱姆的核心留下来，会不会导致这个时间段的我，变成真正的异常体，彻底出不去了？
那么后续我也不可能去工厂，也不可能碰到阿茉，说得难听点，我不可能变成骨灰被阿茉送回到英雄陵园——甚至有可能我穿越到血海诡船的事也不一定发生了。
，“变量太多了，我无法预估造成的后果！”
“当然，我也可以赌一把，只要我让金玉出去，她可以帮我警告方卫平，不执行那个计划。”
但仅凭藉一个小小的探员，还有他自己裤兜里的纸条，真的能劝住方卫平吗？
这个时间段的陈默，恐怕还仅仅是控制局的观察对象之一，既不认识局长，也很难取得信任。
如果现在的陈默直接去面见方卫平，凭藉著比这个时代的人多出来的信息差，以及他对於方卫平这个人的了解，他有自信说服对方。
陈默在脑中权衡著利弊，不確定的要素太多了。
就在此时，金玉的通讯器再次响了起来。
金玉连忙举起通讯器。
“这里是特殊派遣小组，金玉，我们不知道你是否还活著，是否还有正常人类的意识。如果你还有意识，听清楚，我们將会对整间医院释放逆模因。”
金玉对著通讯器说了几句话，但对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自顾自继续说著话。这意味著通讯依然是单方面的，他们在医院中无法传出任何消息。
“逆模因对人类会造成恶劣的影响，但我们没有其他办法解除封锁。如果你还有意识，去告诉医院里的人，十分钟后在医院大门前集合，十分钟后，逆模因將解除封锁，这是你们逃离医院的唯一机会。”
“错过这个机会，逆模因会持续蔓延，反会对类造成伤害。”
“支援来了，太好了。”金玉没有传达自己的消息出去，但她並不失落。“不管怎么说，我们有了出去的机会，我去通知院长，让大家聚集在各个出口。”
陈默点了点头，不过他却有些疑惑。
特遣队的人要用什么方式传递逆模因？
在陈默的印象中，控制局一般会將逆模因处理成对人体无害的音频信號，但那已经是中后期的技术了。
刚才通讯器里说，他们释放的逆模因会对人体造成伤害？难道他们现在只能投放最原始的逆模因形態？
紧接著，就像是回答了陈默的疑问，医院的墙体和窗户缝隙中开始溢出大量的胶状物c
这些胶状物当然不是陈默释放的，也不是原本的胶状物扩散生成的，而是从外界进来的另一批胶状物。
“蓝光的逆模因是史莱姆模因，在现实空间会表现出半透明胶质的形状。”陈默喃喃道。“原来特遣队他们真的用了这么直接的方式来处理。”
没有对逆模因本身进行无害化处理，也没有经过周密的计划精准投放给目標，而是地毯式地將最原始的污染样本扔进来。
陈默也终於明白过来，即使这一次他没有释放胶状物，派遣队的人也会释放，无论他在不在场，医院终究会被史莱姆污染入侵。
蓝光和史莱姆形成对抗局面，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还有人员伤亡多少的区別。
医院外部，一群全副武装的特遣队队员，守在一个大喷车前。喷车的罐子和管道是用最珍贵的a物质製成，里面装著大量的污染物。
持续不断地胶状物通过管道，被喷射到了医院的外墙中。
即使史莱姆模因目前没有形成异常体作为核心，这个大罐车也能取代污染源的作用，持续不断地向医院內部输出污染，增加污染密度。
当污染密度足够庞大，就能重新压制蓝光。
“——这样我就不用纠结是否要动手了。”陈默鬆了一口气，由他动破除封锁这件事风险比较高，既然控制局可以处理，他就没必要插手了。
墙壁被包裹上了一层半透明的胶状物，隨著时间推移，史莱姆污染占据了上风，不断蚕食著蓝光照射的地盘。
就连icu区域中的蓝光本体，那朵巨大的蓝上也出现了胶状物。
蓝上的萤光开始变得黯淡，藤蔓萎靡，不再有新的苞绽开。
无形封锁区正在被快速瓦解。
隨著消息传播出去，被困在医院中的人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向各个大门聚集。
整个医院里有一栋急诊楼，一栋门诊楼，专科楼和病房楼若干。保安们將所有的出口都打开，甚至连医护人员专用的通道都打开了。
轻症患者自己走出病房，重症患者或是被推著或是被抬著，有序地等在出口处。
整个过程可能有一丝小混乱，但大体上维持了很有效率的秩序。
陈默觉得这家医院绝对不简单，医院的管理者就好像早就知道会有类似的问题，仿佛提早就准备好了疏散预案。
蓝光污染刚扩散时，医院应对起来还比较生疏，出了一些混乱。但是经过上一次后，这一次的秩序明显维持得更好了。
而且他自己，一个和异常事件有关係的人，也会被送到这家医院治疗。这说明，医院高层肯定和控制局有著密切的关係，甚至在控制局自己的医疗部还未成立之前，这家医院就代替了医疗部的作用。
“差不多了。”
陈默站在大门口，向外走了一步，这一次他並没有被无形的力道吸走，身体也没有任何穿过什么东西的感觉，一步跨出，他直接站在了门外。
“可以走了！太好了—.”金林通报完消息后，及时赶了回来，站在人群的后方。
等待著的患者们也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他们一拥而上，冲向了出口。
“不要慌，不要急，排队出去，所有人都能出去！”保安扯著嗓子大喊。
大家衝出了大楼，同时有许多人从隔壁的门诊大楼跑了出来。
每个人都笑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就像是防火演习一样，却又那么真实。
大楼之外，几队全副武装的人员，正警惕地看著他们。
“消防员？还是特警？”家猜测著，“是来救我们的吗？”
特遣队队长对著通讯器说：“医院被困人员正在逃出，精神检测组准备，在未確定他们没有被污染前，不能放走个人。”
突然，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氛席捲了人群。
一马当先跑出来的人愣了一下，接著整张脸变得青紫，双手捂著脖子，喘不过气来。
几秒內，一大群人都有了相同的症状。
金玉站在中后方，但她也离开了医院大楼的范围。
她的双眼微微凸起，强烈的窒息感令她格外恐慌，脊背传来细密的震颤，寻常的空气在她体內仿佛变成了致命的毒药。
其中一个走出去的人，脸色彻底变成了蓝色，就像一颗巨大的蓝莓。
砰！
仿佛是充过了气的氢气球，他在眾人面前爆炸了。血浆，白的东西混合成五顏六色的瑰丽喷溅状艺术，仿佛烟，溅在了在场的每个人身上。
“快进去！”陈默睚眥欲裂，他连忙衝到了金玉的旁边，將她拖回了大楼的范围內。
金玉捂著嗓子，一边被陈默拖著，艰难地往医院里退。
在大楼外围的特遣队成员都看呆了，他们倒抽一口气，对著逃出来的人群大喊：
“快回去！！！”
他们不顾自己是否沾染上污染和污秽物，直接衝过去，將人群往大楼里推。
剩下的那些还有意识和体力的人，也纷纷后退。
当他们回到医院內时，窒息感消失了，清甜的空气重新灌入他们的肺子，令他们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每个人都大口喘著气，脸色逐渐恢復了正常。
金玉铁著脸，缓缓道：“医院中的人，已经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就好像在无菌环境中生活的人，是无法適应外界有菌环境的。这些被蓝光照射后的人类，也无法在没有蓝光的世界中生存了。
所有人都成为了医院的一部分，无法离开。
陈默闭上了眼睛，平復著心情，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普通人在面对污染爆发时的无助。
大楼外满是喷溅的，被污染后的人体內容物，五顏六色的，泛著淡淡的萤光，仿佛是被某个艺术家处理过的画面，宛如地狱。
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些內容，即使以前曾想像过普通人的遭遇，但和亲眼目睹相比，对於他的衝击还是不太一样。
他睁开眼睛，眼神如幽深的潭水，平静但不见底。
“滋啦”
金玉的通讯器再次发出声音。
“救援任务失败。经评估，被异常-074蓝光辐射过的人，將无法適应脱离蓝光的环境。”
“启动a级控制计划，避免异常-074扩散至医院范围之外，极力將损失和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
金玉的脸色惨白如纸，喃喃道：“a级——a级控制计划？！怎么会？”
“金玉，你能听到对吧，我们知道你还活著，希望你能执行a级控制计划，成为【核心锚】。”
陈默问：“a级控制计划是？“
金玉有些失魂落魄，但语气却缓慢而坚定：“人类对於异常体有著制衡作用，有时为为了让污染不过於扩散，往往会让人类去镇压异常体，用人类的意识和认知当做锚点，將异常体锚定在其他层级，不至於过度入侵到现实中。”
“其中最最核心的就是被当成【核心锚】的那个人，他会主动和异常体结合，將人类意识融合进异常体中。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控制局会看情况制定对应的规则，让一些人进入污染区，巩固人类的认知。“
“曾经有一个动物园爆发了污染，控制局就是这么做的。让园长作为核心锚，然后定期放一些游客进去，大量的游客会將这个动物园当成普通的动物园，从而对那个地方进行认知上的封锁。“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那个最核心的锚，对吧？”陈默盯著金玉。
金玉缓缓地点了点头：“必须是意志力坚定，且受过训练的高级探员才行，好巧不巧，我正符合要求。“
陈默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上半身是蓝色大，下半身是一双修长的女人腿的院长。
院长的形象和眼前的金玉重合了。
“陈默，你身上感染了蓝光的逆模因，虽然出去会被控制局的人当成素材研究，但总比跟我们困在这里好，你走吧。“
陈默沉默了两秒，然后道：“成为【核心锚】的过程一定十分凶险，既然你已经决定成为这里的锚，我会一直看著你，协助你完成任务。“
既然金玉不可避免地要成为医院的【核心锚】，那么陈默至少要看著现在发生的事情和未来他所知的结局形成闭环，谨防意外发生，走向他不知道的不可控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