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享受这服务得买年费大会员！（7.2k）
第276章 享受这服务得买年费大会员！（7.2k）
下午两点整，埃里克在助理的引领下走进办公室。他身著考究的深色西装，举止得体，带看一种欧式贵族特有的內敛自信。
“卫总，非常荣幸能与您会面。”埃里克用流利且略带捲舌音的龙国语言致意，语气中带著恰到好处的恭敬。
“埃里克先生，久仰大名，”卫宏起身与他握手，目光沉稳，“请坐。您通过青年科技影响力项目找到我，这確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们的工作重心，更多是面向国家战略的硬科技落地。”
埃里克在卫宏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优雅地將公文包放在脚边。
“正是因为国家战略的硬科技落地，我才需要找到您，卫总。”
埃里克直入主题，语气中带著讚赏：“我们新黎明资本追求的不是短期收益，而是人类文明的长期演进，我们对贵国在人工智慧、商业航天特別是太空能源方面的突破，抱有极大的敬意和信心。”
“我查阅了您的基金，新黎明资本在生命科学和ai伦理领域有著卓越的投资眼光。
卫宏拋出一个肯定，接著开始试探了起来：“您知道，太空探索是长周期、高投入的，您对我们国家的一些正在快速扩张的商业航天配套企业，有没有具体的投资兴趣？”
埃里克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当然，太空探索的投资，需要耐心、洞察力，以及对风险的极致管理。”
“我们基金非常清楚，火箭、卫星、地面接收站只是基础设施，真正的价值在於生態闭环。”
他停顿了一下，略微提高了声音：“我们相信，未来的月球基地，其价值將由生命支持系统的可靠性和远程操控的精度来定义，而龙国正在这些领域，展现出定义新规则的潜力。”
“我们愿意为这些生態闭环的建设提供长期的、具有战略耐心的资本，帮助它们在鸥洲建立製造中心和供应链，以应对未来全球市场的需求，毕竟，技术標准一旦確立，就能统治市场。”
卫宏心中冷笑，看来定义新规则和技术標准，这才是对方想谈的。
埃里克抿了一口茶，將话题从积极投资转向了潜在风险，语速略微放缓：“不过，卫总，您一定比我更清楚，资本市场是一个瞬息万变、充满不確定性的战场。”
“投资总是伴隨著风险，你永远不知道你投资的公司，明天会因为什么事而发生巨大的波动，可能是技术失败，可能是管理疏忽，也可能是一些更不可抗拒的外部因素。”
卫宏眼神微动，看来正戏要上演了。
他放下茶杯，说：“埃里克先生似乎对不可抗拒的外部因素有著深刻的理解，您是担心，我们所投资的公司，在技术合规或財务审计上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吗？”
埃里克摇了摇头，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仿佛在为市场的不公而嘆息。
“技术和审计固然重要，最危险的，往往是管理层的战略判断失误，卫总，您看，一家企业，规模越大、用户越多、市场占有率越高，它承担的责任就越大。”
“他们的每一个公开决策，都可能被放在显微镜下，被用来衡量其全球公民责任。”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而一个巨大的、拥有国际影响力的企业，一旦在『全球公民责任上被质疑，其脆弱性是惊人的，哪怕它只是一个內容平台。”
“埃里克先生，您是想提醒我，一些企业可能会因为不当的合作选择而面临风险吗？”卫宏不再绕弯子，直接戳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埃里克点了点头，这次他的表情不再是遗憾，而是冷静的战略分析。
“卫总，我只是想给您提供一个实时发生的案例，以证明我对风险的洞察力和对形势的准確判断。”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终端界面，平静地说道：“就在我们交谈的十分钟之前，纳斯达克委员会已经正式对哗站的管理层发出了质询函。”
“內容非常明確，要求其详细解释与周宇团队扶摇號技术相关的全部合作，並指出这种合作涉嫌协助发展对丑国安全构成潜在威胁的关键技术。”
埃里克將手机屏幕转向卫宏，屏幕上清楚地显示著哗站的实时股价图和一条红色大字的新闻快讯。
“受此消息影响，哗站的股价目前已经应声下跌了超过2%，还在持续不断下降中，一家市值数百亿美金的国际科技公司，仅仅因为一次合作的定性风险，瞬间蒸发了几亿价值。”
埃里克收回手机，平静地看著卫宏：“卫总，您看到了，丑国人是不用派特工进入您的实验室的，他们只需要在遥远的华尔街，动一下手指，就能让一家龙国顶尖的国际化企业，经歷一场小型股灾。”
“这只是一个开始，龙国企业对丑国资本市场的依赖性，是他们的软肋，丑国前不久才颁布的这类法令，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卫宏此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能坐上科技中心一把手位置的他脑子可没有迟钝。
他的声音却更显平静，仿佛波澜不惊的湖面下，是即將爆发的火山：“埃里克先生，感谢您提供如此及时且详细的市场信息。”
卫宏强调了及时两个字，暗示他清楚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操作。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你带著丑国的金融武器登门，究竟想要换取什么？”卫宏的自光犀利而直接。
埃里克知道，是时候亮出底牌了。他將身体微微前倾，语气真诚，但內容却冰冷无比。
“卫总，新黎明资本和我的家族利益，希望的是稳定，是可预测的投资环境，我们不希望看到地月空间的竞赛失控。”
“我很欣赏你们，愿意为你们去斡旋。”
“我的建议，也是我愿意为之提供帮助和资源交换的条件，很简单，龙国应该暂缓所有月球基地和载人登月相关的前沿技术研发项目，包括周宇教授正在负责的那些项目。”
“注意是暂缓，不是停止。”
“我们希望看到的是，技术研究的节奏与国际安全標准和伦理的討论节奏保持一致只要龙国愿意在月球永久基地的建设上放缓速度，给国际社会留出足够的时间进行討论和制定统一標准。”
埃里克摊开手，仿佛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作为交换，我可以利用我的影响力，游说纳斯达克和sec撤销对哗站的合规性调查，並確保其他与龙国高科技相关的企业在鸥洲和丑国市场不会再遭遇类似的金融壁垒。”
“我们为您提供金融的稳定和国际舆论的缓和，而您，只需要提供一个可以被接受的战略暂停，卫总，这是一笔对双方都有利的、理性且现实的交易。”
“放缓？放缓到什么时候？”
“准確地来说，阿尔忒弥斯计划成功后。”
“依照丑国目前的进度，他们能在2025年完成吗？”
“这个，暂时未知。”
埃里克说到这里，微笑道：“不过请您相信丑国在航天领域上的实力，毕竟人类第一次登月，就是由他们完成的。”
卫宏总认为自己见识很广，但每次和丑国相关人员打交道，他都会觉得自己跟乡下人一样发出感嘆。
你们丑国人套路真多！
卫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宽厚却带著深意的笑容，他拿起茶杯，悠悠地吹了一口气。
“埃里克先生，请原谅我的直言。我们能不能拋开那些充满浪漫色彩的宇航口號，谈点实际的？”
埃里克微微一证，他没想到卫宏会如此直接地撕开商业谈判的偽装。
他礼貌地笑了笑：“卫总请讲。”
“好。”卫宏放下茶杯，目光变得锐利，直视著埃里克。
“我们都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对於丑国来说，比任何时候都敏感。”
“接下来，他们就要面临参议院的席位改选，以及两年后更为重要的总统大选，现任的纳森部长，他所在的驴党，此刻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任何可能影响他们席位改选的不確定因素。”
“而我们龙国的载人登月计划，一旦成功，它就不是一个不確定因素了。”
卫宏的语气开始变得轻鬆了起来：“想像一下那个画面，在nasa雄心勃勃的阿尔忒弥斯计划还在为资金和技术爭吵时，龙国人率先將无人建造的月球基地主体结构成功搭建，他们会是什么样子。”
“这对於他们来说，是沉重的、无法承受的打击！”
卫宏身体微微前倾，加重了语气：“如果我们在2024年，也就是他们的选举关键前夕，成功地让人类登上了月球，nasa的高层將会有超过一半的人面临裁员，用於承担战略误判的责任。”
“如果，我们不仅成功载人登月，还开始在月球上建立永久基地一一请问纳森部长，驴党的那些大佬们，以及那些依靠丑国太空领先地位获取筹码的人，他们將如何应对？”
卫宏靠回椅背，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所以，埃里克先生，我们回到您的问题。您说，您能游说纳斯达克撤销对哗站的调查，来换取我们战略暂停。”
“我不得不怀疑，您是不是被您的丑国伙伴们忽悠了？”
卫宏的这句话如同一记轻巧的耳光，让埃里克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裂痕。
“现在的情况，好像不是他们来威胁我们吧？”
“他们对哗站的金融打击，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慌不择路的表现，他们试图用几家上市公司的股价，来钳制一个我们的战略意志，这本身就是幼稚的行为。”
卫宏的眼神变得极其认真：“停止周宇教授的工作，以確保纳森部长在参议院的席位安全？埃里克先生，您认为我们的战略目標，会如此廉价吗？”
“卫总，您对时机的分析令人惊嘆，我承认，纳森先生確实面临著巨大的政压力，纳森先生其实也清楚这样交易对於你们来说不公平。”
“所以，他其实也清楚这样用金融手段进行交易，对於您和龙国来说是极不公平的。
他已经预料到您的反击，因此准备了一个更有价值、更具诚意的交换条件。”
埃里克將目光锁定卫宏，郑重地说道：
“作为战略赔偿和诚意，纳森先生愿意提供spacex的部分可回收火箭技术给龙国。”
卫宏的表情终於出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波动。
spacex可回收火箭技术一一这绝不是一个隨意的筹码。
这技术他们也在研发中，自前还不成熟。
“卫总，这不只是简单的技术转让，”埃里克观察到卫宏的神情变化，立刻趁热打铁，详细描述了这份筹码的份量。
“您知道，spacex的猎鹰系列，特別是其一级火箭的精確回收与快速復用技术，是目前全球范围內成本控制和发射效率的绝对標杆。”
“龙国在长征系列火箭的技术上已经取得突破，但我们知道，要达到spacex那种极高成功率、低损耗的回收精度，尤其是在著陆腿的设计、引擎推力反向矢量控制，以及最核心的回收轨跡预测算法上，仍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资源进行试错。”
“如果你们获得了这套技术，能为您节省至少五年、数百亿人民幣的研发试错成本。
+
“你们要建立月球永久基地，首要挑战是巨量货运。”
“只有將单次发射的成本降到最低，才能实现可持续的月球建设，spacex的技术，是目前唯一经过上百次实战验证、能够將地月货运成本降至最低水平的商业方案，没有它，您的基地模块运输將面临巨大的成本和周期压力。”
“更重要的是，这套技术將为您確认正確的工程路径，与其在多个回收方案中摸索，不如直接站在世界最成熟技术的肩膀上，这不仅加速您的现有火箭升级，更將为龙国新一代重型火箭的研发提供宝贵的復用经验。”
“我们是用你们五年研发时间，换取纳森先生等人一年多的安稳，这才是对等的、符合战略家眼光的交易。”
卫宏的目光在埃里克身上停留了很久，最终，他轻轻地笑了。
“埃里克先生，您这笔交易的筹码，確实很有分量，如果说哗站的股价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玩具，那么spacex的核心技术，至少是一把沉重的铁锹。”
卫宏没有直接同意，而是点出了这份厚礼背后的看不见的代价。
“埃里克先生，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卫宏的目光犀利起来，带著一种直击本质的洞察力，“spacex在市场上很受欢迎吗？”
埃里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卫宏的问题显然超越了技术层面的討论。
“当然，卫总，”埃里克立刻回答，“spacex是全球最成功的商业航天公司，它正在定义新的发射经济学——”
“我看未必，”卫宏打断了他，语气变得更加从容，“他们目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收到来自丑国本土或少数盟友的订单。”
“儘管技术一流，但由於丑国极度严格的技术出口管制和某种偏见，spacex几乎无法进入真正的国际商业发射市场。”
“如果我同意和你们合作，那么spacex就能顺理成章进入龙国市场。”
卫宏继续拆解埃里克筹码背后的真实意图：
“对spacex而言，他们获得了巨大的市场破冰机会，龙国是全球航天需求增长最快的市场之一，一旦spacex的技术被引入，即使是技术授权或合作形式，都意味著他们首次突破了丑国的出口管制壁垒，获得了巨大的政治红利和长期的商业利润。”
“而对您的委託人纳森部长而言，他不仅获得了选举前的政治安稳，还巧妙地將丑国最敏感的航天技术，以赔偿的名义，成功地推向了国际市场。”
“这样一来，一旦未来有其他国家质疑丑国的技术封锁，纳森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看，我们甚至將最先进的火箭技术作为和平筹码进行了交换。』”
卫宏微微摇头，带看一丝讽刺：“您是在用我们的政治让步，去解除丑国人对自家企业的伽锁，这笔交易，你们做得太精明了，埃里克先生。”
“卫总，我想您误会了—”
“如果你还继续装失忆的话，那么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联想。”
“或者说，回忆一下联想和netapp的事。”
“当年，龙国大力提倡国產设备替代，要求將大量的政府、金融和能源系统的伺服器、资料库和存储设备替换成安全可靠的国產產品，以避免被外部势力进行技术控制。”
“在那个背景下，netapp这家丑国的存储巨头，眼看著巨大的龙国市场即將对他们关闭，它想继续做龙国的生意，於是就想了个完美的办法。”
卫宏冷笑一声，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更浓：“他们提出和联想合併，成立一家存储合资公司。联想占股51%，netapp占股49%，从持股比例上看，这家公司似乎是龙方控股，符合了国產化替代的政策要求。”
“最终的结果呢？”卫宏的目光犀利如刀，“这家公司虽然名义上是联想控股，但核心的智慧財產权、技术叠代、供应链的关键零部件，以及最重要的一一安全漏洞的控制权，依然牢牢掌握在netapp手中。”
“龙方控股，却无法掌握核心技术，所有数据依然运行在丑国技术的框架之上，一旦丑国政府启动技术制裁或管制，这家龙国公司会立刻瘫痪。”
“可是这样的合作方式，总归为龙国企业带来了好处—”埃里克仍然不死心地说。
“好处？”卫宏重复了这个词，仿佛在品尝其中的苦涩。
“您说的这些好处，我们称之为驯化成本。”
“丑国资本的目的，从来不是加速龙国的自主创新，而是要驯化龙国的市场和技术路径，他们提供一个看似先进的、合规的解决方案，让我们的企业习惯於他们的技术標准，依赖於他们的生態系统。”
“抱歉，我们现在不需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埃里克的错觉，他眼里的卫宏仿佛高大了几分。
“不过，我们现在可以做一个对等的交易。”
“您立刻回去告诉您的伙伴，停止对哗站的金融审查，並公开声明他们对哗站发起的审查是一个误会，另外，我们可以延期。”
“看在我们和丑国人的关係上，这样吧，为了方便我们设置个年费大会员。”
“每延期一年需要支付两百亿丑幣的年费。”
“我们本来打算今年年底登月的，他们如果把今年的会员费交了，那我们可以延期一年。”
“否则，我们会在他们大选前，给他们送上一份永生难忘的礼物。”
你让我延期，行啊，享受这服务得买年费大会员！
而且丑国人只要一交年费，那么龙国人很有可能將这件事公之於眾。
全世界都会知道，丑国为了確保其政治稳定，为了避免在月球竞赛中落败，被迫向龙国人支付了巨额的保护费。
这將彻底摧毁纳森政府的信誉和国际形象。
两百亿丑幣听起来是天文数字，但在卫宏看来，这和周宇的研发时间根本不对等。
他只是设定了一个丑国人不可能同意的门槛，来彻底封死丑国人想用钱买时间的可能性。
埃里克很快明白了卫宏的意图，他颇有些生气地说：“卫总，您这样不像是真心实意想要谈合作的態度您设定的这个价格，完全超出了任何理性的商业范畴，这分明就是一”
“就是什么？敲诈吗？”卫宏平静地打断了他，语气中带著一丝居高临下的讽刺。
卫宏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充满警告：“那你刚才呢？”
“您用我们企业的生存权来威胁我们放弃战略主权，您提出用一份被锁死的、充满风险的spacex技术来换取我们五年最核心的研发时间。
“您设定的交易，有过一丝真心实意？”
“別跟我搞冠冕堂皇那一套，请记住，我们不再是以前的我们了。”
他们確实犯过蠢，以为外国资本会和他们平等合作，现实却告诉了他们，属於这个世界的残忍真相。
资本没有国界，但技术有，主权有。
为了加入全球市场，为了获取先进技术，龙国企业曾经多么渴望那些名义上的控股权，多么相信那些国际管理经验，然而，一旦涉及核心技术的主导权，一旦触及丑国的地缘政治利益，那些合作伙伴会毫不犹豫地变成制裁的执行者。
有些错误，犯一两次就够了。
“卫总，请您—”
卫宏站起了身，整了整衣服，一直到走出会议室，都没有再瞧对方一眼。
企鹅集团总部，顶层会议室。
宽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夜景，但室內的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马总，此刻正眉头紧锁，手里捏著一份关於哗站的紧急市场分析报告。
“哗站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纳斯达克和证券交易委员会这次的行动，手法极为老辣，它不是针对哗站的商业行为，而是针对其战略合作对象一一周宇团队，是一次標准的金融定性打击。”战略顾问说道。
马总將报告扔在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著桌面：“他们用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价稳定，来勒索一个科研团队，这简直是赤裸裸的霸权行径，令人齿冷。”
“问题是，这种行径有效。”战略顾问嘆了口气，“哗站的股价应声下跌，虽然卫总那边很快就稳住了局面，可市场上已经形成了恐慌情绪，所有在丑国上市、与龙国核心科技有潜在关联的企业，都会开始自我审查，甚至主动切割。”
马总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语气中带著明显的犹豫和焦虑：“我们企鹅和卫总那边，即將洽谈接下来的登月合作项目。”
“这个合作一旦达成，我们企鹅就等於深度参与了龙国的登月计划。”
“现在—”马总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沉重，“你觉得，如果我们继续推进这个合作，丑国人会下多狠的手？”
“马总，如果说哗站只是一个內容平台，其金融影响力相对单一，那么企鹅集团，可以说是龙国科技界与全球资本市场连接最深、也最复杂的企业之一。”
“我们的软肋，比哗站大得多，也多得多。”
“特別是我们的支付和金融云业务正在快速国际化，丑国完全可以通过制裁我们的国际支付渠道，甚至將我们列入实体清单，来直接切断我们在全球金融体系中的连接，这会引发全球对我们金融业务的信任危机。”
“因此，马总，丑国人对我们下狠手的能力，远超哗站，他们有足够的金融工具，让我们在短短几个月內，市值蒸发数百亿。”
马总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他每次面临重大艰难抉择时的习惯性动作。
马总轻声说道，“周宇教授的技术是国之重器，登月计划是民族梦想，企鹅作为龙国的科技龙头，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去支持，如果连我们都因为害怕风险而退缩，那么谁还敢站出来支持国家的硬科技？”
战略顾问沉吟片刻：“责任感，我们必须有，但同时，我们也要对百万股东和十多万员工负责，我们的每一步，都要权衡国家大义和商业存续。”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我们自前还不知道卫总一方有什么动作和筹码。
“或者说，我们还不知道，目前登月项目进展到哪儿了，能否和丑国一方抗衡。”
下午两点整，埃里克在助理的引领下走进办公室。他身著考究的深色西装，举止得体，带看一种欧式贵族特有的內敛自信。
“卫总，非常荣幸能与您会面。”埃里克用流利且略带捲舌音的龙国语言致意，语气中带著恰到好处的恭敬。
“埃里克先生，久仰大名，”卫宏起身与他握手，目光沉稳，“请坐。您通过青年科技影响力项目找到我，这確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们的工作重心，更多是面向国家战略的硬科技落地。”
埃里克在卫宏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优雅地將公文包放在脚边。
“正是因为国家战略的硬科技落地，我才需要找到您，卫总。”
埃里克直入主题，语气中带著讚赏：“我们新黎明资本追求的不是短期收益，而是人类文明的长期演进，我们对贵国在人工智慧、商业航天特別是太空能源方面的突破，抱有极大的敬意和信心。”
“我查阅了您的基金，新黎明资本在生命科学和ai伦理领域有著卓越的投资眼光。
卫宏拋出一个肯定，接著开始试探了起来：“您知道，太空探索是长周期、高投入的，您对我们国家的一些正在快速扩张的商业航天配套企业，有没有具体的投资兴趣？”
埃里克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当然，太空探索的投资，需要耐心、洞察力，以及对风险的极致管理。”
“我们基金非常清楚，火箭、卫星、地面接收站只是基础设施，真正的价值在於生態闭环。”
他停顿了一下，略微提高了声音：“我们相信，未来的月球基地，其价值將由生命支持系统的可靠性和远程操控的精度来定义，而龙国正在这些领域，展现出定义新规则的潜力。”
“我们愿意为这些生態闭环的建设提供长期的、具有战略耐心的资本，帮助它们在鸥洲建立製造中心和供应链，以应对未来全球市场的需求，毕竟，技术標准一旦確立，就能统治市场。”
卫宏心中冷笑，看来定义新规则和技术標准，这才是对方想谈的。
埃里克抿了一口茶，將话题从积极投资转向了潜在风险，语速略微放缓：“不过，卫总，您一定比我更清楚，资本市场是一个瞬息万变、充满不確定性的战场。”
“投资总是伴隨著风险，你永远不知道你投资的公司，明天会因为什么事而发生巨大的波动，可能是技术失败，可能是管理疏忽，也可能是一些更不可抗拒的外部因素。”
卫宏眼神微动，看来正戏要上演了。
他放下茶杯，说：“埃里克先生似乎对不可抗拒的外部因素有著深刻的理解，您是担心，我们所投资的公司，在技术合规或財务审计上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吗？”
埃里克摇了摇头，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仿佛在为市场的不公而嘆息。
“技术和审计固然重要，最危险的，往往是管理层的战略判断失误，卫总，您看，一家企业，规模越大、用户越多、市场占有率越高，它承担的责任就越大。”
“他们的每一个公开决策，都可能被放在显微镜下，被用来衡量其全球公民责任。”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而一个巨大的、拥有国际影响力的企业，一旦在『全球公民责任上被质疑，其脆弱性是惊人的，哪怕它只是一个內容平台。”
“埃里克先生，您是想提醒我，一些企业可能会因为不当的合作选择而面临风险吗？”卫宏不再绕弯子，直接戳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埃里克点了点头，这次他的表情不再是遗憾，而是冷静的战略分析。
“卫总，我只是想给您提供一个实时发生的案例，以证明我对风险的洞察力和对形势的准確判断。”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终端界面，平静地说道：“就在我们交谈的十分钟之前，纳斯达克委员会已经正式对哗站的管理层发出了质询函。”
“內容非常明確，要求其详细解释与周宇团队扶摇號技术相关的全部合作，並指出这种合作涉嫌协助发展对丑国安全构成潜在威胁的关键技术。”
埃里克將手机屏幕转向卫宏，屏幕上清楚地显示著哗站的实时股价图和一条红色大字的新闻快讯。
“受此消息影响，哗站的股价目前已经应声下跌了超过2%，还在持续不断下降中，一家市值数百亿美金的国际科技公司，仅仅因为一次合作的定性风险，瞬间蒸发了几亿价值。”
埃里克收回手机，平静地看著卫宏：“卫总，您看到了，丑国人是不用派特工进入您的实验室的，他们只需要在遥远的华尔街，动一下手指，就能让一家龙国顶尖的国际化企业，经歷一场小型股灾。”
“这只是一个开始，龙国企业对丑国资本市场的依赖性，是他们的软肋，丑国前不久才颁布的这类法令，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卫宏此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能坐上科技中心一把手位置的他脑子可没有迟钝。
他的声音却更显平静，仿佛波澜不惊的湖面下，是即將爆发的火山：“埃里克先生，感谢您提供如此及时且详细的市场信息。”
卫宏强调了及时两个字，暗示他清楚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操作。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你带著丑国的金融武器登门，究竟想要换取什么？”卫宏的自光犀利而直接。
埃里克知道，是时候亮出底牌了。他將身体微微前倾，语气真诚，但內容却冰冷无比。
“卫总，新黎明资本和我的家族利益，希望的是稳定，是可预测的投资环境，我们不希望看到地月空间的竞赛失控。”
“我很欣赏你们，愿意为你们去斡旋。”
“我的建议，也是我愿意为之提供帮助和资源交换的条件，很简单，龙国应该暂缓所有月球基地和载人登月相关的前沿技术研发项目，包括周宇教授正在负责的那些项目。”
“注意是暂缓，不是停止。”
“我们希望看到的是，技术研究的节奏与国际安全標准和伦理的討论节奏保持一致只要龙国愿意在月球永久基地的建设上放缓速度，给国际社会留出足够的时间进行討论和制定统一標准。”
埃里克摊开手，仿佛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作为交换，我可以利用我的影响力，游说纳斯达克和sec撤销对哗站的合规性调查，並確保其他与龙国高科技相关的企业在鸥洲和丑国市场不会再遭遇类似的金融壁垒。”
“我们为您提供金融的稳定和国际舆论的缓和，而您，只需要提供一个可以被接受的战略暂停，卫总，这是一笔对双方都有利的、理性且现实的交易。”
“放缓？放缓到什么时候？”
“准確地来说，阿尔忒弥斯计划成功后。”
“依照丑国目前的进度，他们能在2025年完成吗？”
“这个，暂时未知。”
埃里克说到这里，微笑道：“不过请您相信丑国在航天领域上的实力，毕竟人类第一次登月，就是由他们完成的。”
卫宏总认为自己见识很广，但每次和丑国相关人员打交道，他都会觉得自己跟乡下人一样发出感嘆。
你们丑国人套路真多！
卫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宽厚却带著深意的笑容，他拿起茶杯，悠悠地吹了一口气。
“埃里克先生，请原谅我的直言。我们能不能拋开那些充满浪漫色彩的宇航口號，谈点实际的？”
埃里克微微一证，他没想到卫宏会如此直接地撕开商业谈判的偽装。
他礼貌地笑了笑：“卫总请讲。”
“好。”卫宏放下茶杯，目光变得锐利，直视著埃里克。
“我们都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对於丑国来说，比任何时候都敏感。”
“接下来，他们就要面临参议院的席位改选，以及两年后更为重要的总统大选，现任的纳森部长，他所在的驴党，此刻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任何可能影响他们席位改选的不確定因素。”
“而我们龙国的载人登月计划，一旦成功，它就不是一个不確定因素了。”
卫宏的语气开始变得轻鬆了起来：“想像一下那个画面，在nasa雄心勃勃的阿尔忒弥斯计划还在为资金和技术爭吵时，龙国人率先將无人建造的月球基地主体结构成功搭建，他们会是什么样子。”
“这对於他们来说，是沉重的、无法承受的打击！”
卫宏身体微微前倾，加重了语气：“如果我们在2024年，也就是他们的选举关键前夕，成功地让人类登上了月球，nasa的高层將会有超过一半的人面临裁员，用於承担战略误判的责任。”
“如果，我们不仅成功载人登月，还开始在月球上建立永久基地一一请问纳森部长，驴党的那些大佬们，以及那些依靠丑国太空领先地位获取筹码的人，他们將如何应对？”
卫宏靠回椅背，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所以，埃里克先生，我们回到您的问题。您说，您能游说纳斯达克撤销对哗站的调查，来换取我们战略暂停。”
“我不得不怀疑，您是不是被您的丑国伙伴们忽悠了？”
卫宏的这句话如同一记轻巧的耳光，让埃里克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裂痕。
“现在的情况，好像不是他们来威胁我们吧？”
“他们对哗站的金融打击，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慌不择路的表现，他们试图用几家上市公司的股价，来钳制一个我们的战略意志，这本身就是幼稚的行为。”
卫宏的眼神变得极其认真：“停止周宇教授的工作，以確保纳森部长在参议院的席位安全？埃里克先生，您认为我们的战略目標，会如此廉价吗？”
“卫总，您对时机的分析令人惊嘆，我承认，纳森先生確实面临著巨大的政压力，纳森先生其实也清楚这样交易对於你们来说不公平。”
“所以，他其实也清楚这样用金融手段进行交易，对於您和龙国来说是极不公平的。
他已经预料到您的反击，因此准备了一个更有价值、更具诚意的交换条件。”
埃里克將目光锁定卫宏，郑重地说道：
“作为战略赔偿和诚意，纳森先生愿意提供spacex的部分可回收火箭技术给龙国。”
卫宏的表情终於出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波动。
spacex可回收火箭技术一一这绝不是一个隨意的筹码。
这技术他们也在研发中，自前还不成熟。
“卫总，这不只是简单的技术转让，”埃里克观察到卫宏的神情变化，立刻趁热打铁，详细描述了这份筹码的份量。
“您知道，spacex的猎鹰系列，特別是其一级火箭的精確回收与快速復用技术，是目前全球范围內成本控制和发射效率的绝对標杆。”
“龙国在长征系列火箭的技术上已经取得突破，但我们知道，要达到spacex那种极高成功率、低损耗的回收精度，尤其是在著陆腿的设计、引擎推力反向矢量控制，以及最核心的回收轨跡预测算法上，仍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资源进行试错。”
“如果你们获得了这套技术，能为您节省至少五年、数百亿人民幣的研发试错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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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建立月球永久基地，首要挑战是巨量货运。”
“只有將单次发射的成本降到最低，才能实现可持续的月球建设，spacex的技术，是目前唯一经过上百次实战验证、能够將地月货运成本降至最低水平的商业方案，没有它，您的基地模块运输將面临巨大的成本和周期压力。”
“更重要的是，这套技术將为您確认正確的工程路径，与其在多个回收方案中摸索，不如直接站在世界最成熟技术的肩膀上，这不仅加速您的现有火箭升级，更將为龙国新一代重型火箭的研发提供宝贵的復用经验。”
“我们是用你们五年研发时间，换取纳森先生等人一年多的安稳，这才是对等的、符合战略家眼光的交易。”
卫宏的目光在埃里克身上停留了很久，最终，他轻轻地笑了。
“埃里克先生，您这笔交易的筹码，確实很有分量，如果说哗站的股价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玩具，那么spacex的核心技术，至少是一把沉重的铁锹。”
卫宏没有直接同意，而是点出了这份厚礼背后的看不见的代价。
“埃里克先生，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卫宏的目光犀利起来，带著一种直击本质的洞察力，“spacex在市场上很受欢迎吗？”
埃里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卫宏的问题显然超越了技术层面的討论。
“当然，卫总，”埃里克立刻回答，“spacex是全球最成功的商业航天公司，它正在定义新的发射经济学——”
“我看未必，”卫宏打断了他，语气变得更加从容，“他们目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收到来自丑国本土或少数盟友的订单。”
“儘管技术一流，但由於丑国极度严格的技术出口管制和某种偏见，spacex几乎无法进入真正的国际商业发射市场。”
“如果我同意和你们合作，那么spacex就能顺理成章进入龙国市场。”
卫宏继续拆解埃里克筹码背后的真实意图：
“对spacex而言，他们获得了巨大的市场破冰机会，龙国是全球航天需求增长最快的市场之一，一旦spacex的技术被引入，即使是技术授权或合作形式，都意味著他们首次突破了丑国的出口管制壁垒，获得了巨大的政治红利和长期的商业利润。”
“而对您的委託人纳森部长而言，他不仅获得了选举前的政治安稳，还巧妙地將丑国最敏感的航天技术，以赔偿的名义，成功地推向了国际市场。”
“这样一来，一旦未来有其他国家质疑丑国的技术封锁，纳森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看，我们甚至將最先进的火箭技术作为和平筹码进行了交换。』”
卫宏微微摇头，带看一丝讽刺：“您是在用我们的政治让步，去解除丑国人对自家企业的伽锁，这笔交易，你们做得太精明了，埃里克先生。”
“卫总，我想您误会了—”
“如果你还继续装失忆的话，那么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联想。”
“或者说，回忆一下联想和netapp的事。”
“当年，龙国大力提倡国產设备替代，要求將大量的政府、金融和能源系统的伺服器、资料库和存储设备替换成安全可靠的国產產品，以避免被外部势力进行技术控制。”
“在那个背景下，netapp这家丑国的存储巨头，眼看著巨大的龙国市场即將对他们关闭，它想继续做龙国的生意，於是就想了个完美的办法。”
卫宏冷笑一声，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更浓：“他们提出和联想合併，成立一家存储合资公司。联想占股51%，netapp占股49%，从持股比例上看，这家公司似乎是龙方控股，符合了国產化替代的政策要求。”
“最终的结果呢？”卫宏的目光犀利如刀，“这家公司虽然名义上是联想控股，但核心的智慧財產权、技术叠代、供应链的关键零部件，以及最重要的一一安全漏洞的控制权，依然牢牢掌握在netapp手中。”
“龙方控股，却无法掌握核心技术，所有数据依然运行在丑国技术的框架之上，一旦丑国政府启动技术制裁或管制，这家龙国公司会立刻瘫痪。”
“可是这样的合作方式，总归为龙国企业带来了好处—”埃里克仍然不死心地说。
“好处？”卫宏重复了这个词，仿佛在品尝其中的苦涩。
“您说的这些好处，我们称之为驯化成本。”
“丑国资本的目的，从来不是加速龙国的自主创新，而是要驯化龙国的市场和技术路径，他们提供一个看似先进的、合规的解决方案，让我们的企业习惯於他们的技术標准，依赖於他们的生態系统。”
“抱歉，我们现在不需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埃里克的错觉，他眼里的卫宏仿佛高大了几分。
“不过，我们现在可以做一个对等的交易。”
“您立刻回去告诉您的伙伴，停止对哗站的金融审查，並公开声明他们对哗站发起的审查是一个误会，另外，我们可以延期。”
“看在我们和丑国人的关係上，这样吧，为了方便我们设置个年费大会员。”
“每延期一年需要支付两百亿丑幣的年费。”
“我们本来打算今年年底登月的，他们如果把今年的会员费交了，那我们可以延期一年。”
“否则，我们会在他们大选前，给他们送上一份永生难忘的礼物。”
你让我延期，行啊，享受这服务得买年费大会员！
而且丑国人只要一交年费，那么龙国人很有可能將这件事公之於眾。
全世界都会知道，丑国为了確保其政治稳定，为了避免在月球竞赛中落败，被迫向龙国人支付了巨额的保护费。
这將彻底摧毁纳森政府的信誉和国际形象。
两百亿丑幣听起来是天文数字，但在卫宏看来，这和周宇的研发时间根本不对等。
他只是设定了一个丑国人不可能同意的门槛，来彻底封死丑国人想用钱买时间的可能性。
埃里克很快明白了卫宏的意图，他颇有些生气地说：“卫总，您这样不像是真心实意想要谈合作的態度您设定的这个价格，完全超出了任何理性的商业范畴，这分明就是一”
“就是什么？敲诈吗？”卫宏平静地打断了他，语气中带著一丝居高临下的讽刺。
卫宏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充满警告：“那你刚才呢？”
“您用我们企业的生存权来威胁我们放弃战略主权，您提出用一份被锁死的、充满风险的spacex技术来换取我们五年最核心的研发时间。
“您设定的交易，有过一丝真心实意？”
“別跟我搞冠冕堂皇那一套，请记住，我们不再是以前的我们了。”
他们確实犯过蠢，以为外国资本会和他们平等合作，现实却告诉了他们，属於这个世界的残忍真相。
资本没有国界，但技术有，主权有。
为了加入全球市场，为了获取先进技术，龙国企业曾经多么渴望那些名义上的控股权，多么相信那些国际管理经验，然而，一旦涉及核心技术的主导权，一旦触及丑国的地缘政治利益，那些合作伙伴会毫不犹豫地变成制裁的执行者。
有些错误，犯一两次就够了。
“卫总，请您—”
卫宏站起了身，整了整衣服，一直到走出会议室，都没有再瞧对方一眼。
企鹅集团总部，顶层会议室。
宽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夜景，但室內的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马总，此刻正眉头紧锁，手里捏著一份关於哗站的紧急市场分析报告。
“哗站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纳斯达克和证券交易委员会这次的行动，手法极为老辣，它不是针对哗站的商业行为，而是针对其战略合作对象一一周宇团队，是一次標准的金融定性打击。”战略顾问说道。
马总將报告扔在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著桌面：“他们用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价稳定，来勒索一个科研团队，这简直是赤裸裸的霸权行径，令人齿冷。”
“问题是，这种行径有效。”战略顾问嘆了口气，“哗站的股价应声下跌，虽然卫总那边很快就稳住了局面，可市场上已经形成了恐慌情绪，所有在丑国上市、与龙国核心科技有潜在关联的企业，都会开始自我审查，甚至主动切割。”
马总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语气中带著明显的犹豫和焦虑：“我们企鹅和卫总那边，即將洽谈接下来的登月合作项目。”
“这个合作一旦达成，我们企鹅就等於深度参与了龙国的登月计划。”
“现在—”马总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沉重，“你觉得，如果我们继续推进这个合作，丑国人会下多狠的手？”
“马总，如果说哗站只是一个內容平台，其金融影响力相对单一，那么企鹅集团，可以说是龙国科技界与全球资本市场连接最深、也最复杂的企业之一。”
“我们的软肋，比哗站大得多，也多得多。”
“特別是我们的支付和金融云业务正在快速国际化，丑国完全可以通过制裁我们的国际支付渠道，甚至將我们列入实体清单，来直接切断我们在全球金融体系中的连接，这会引发全球对我们金融业务的信任危机。”
“因此，马总，丑国人对我们下狠手的能力，远超哗站，他们有足够的金融工具，让我们在短短几个月內，市值蒸发数百亿。”
马总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他每次面临重大艰难抉择时的习惯性动作。
马总轻声说道，“周宇教授的技术是国之重器，登月计划是民族梦想，企鹅作为龙国的科技龙头，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去支持，如果连我们都因为害怕风险而退缩，那么谁还敢站出来支持国家的硬科技？”
战略顾问沉吟片刻：“责任感，我们必须有，但同时，我们也要对百万股东和十多万员工负责，我们的每一步，都要权衡国家大义和商业存续。”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我们自前还不知道卫总一方有什么动作和筹码。
“或者说，我们还不知道，目前登月项目进展到哪儿了，能否和丑国一方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