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故宝
  第300章 故宝
  “嘭!嘭!嘭!”
  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剑光符箓,陈清身形如电,或指或掌,或屈指轻弹,每一击都精准的点在巡天司精锐攻势气机流转的节点之上!
  灵光溃散,剑影崩碎!
  不过眨眼之间,数名扑上的巡天司精锐已化作滚地葫芦,摔落在地,个个气息萎靡,失去了再战之力!
  旁边,本想上来助拳的莽首拓、郑擎天等人还未来得及动手!顿时面面相觑!
  陈清收手而立,衣袂飘飘,看着脸色铁青的严锋,道:“这是尔等自己冲过来的,怨不得旁人。”
  “你!”严锋气得浑身发抖。
  远处,人群中,一名作寻常妇人打扮的女子微微蹙眉,她乃是巡天司安插的暗桩,见此情景,不由摇头:“严锋太冲动了!明知此人厉害,还想借寺中之力强行拿人,投石问路,这下石头砸了自己脚,却要如何收场?”
  但她同样心有疑惑:“只是,枯禅寺为何不出手?先不说之前的约定,就说那人在寺中动手,伤了巡天司的人,于情于理,寺庙都该出面应对,今日各方齐聚,若放任不管,传扬出去,枯禅寺乃至莲花法境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正思忖着,寺内后院忽有钟声响起!
  “咚!咚!咚!”
  钟声悠扬,带着股涤荡人心的力量,紧跟着数名僧人自后院缓步而出。
  为首者,正是那净言老僧。
  他身后跟着慧明等几人,个个面色沉静,宝相庄严。
  “终于出来了!”那暗桩女子精神一振,以为枯禅寺要出面维持秩序,镇压那无法无天的陈清了。
  不仅是她,严锋以及在场绝大多数人,包括郑擎天、莽首拓等人在内,都认为净言老僧是来平息事端,甚至是要协助巡天司拿人的,一时间各有动作、心思。
  然而,那净言老僧却是率领众僧,对满地狼藉与受伤倒地的巡天司众人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了陈清面前。
  在无数道惊愕、疑惑的目光注视下,这老僧双手合十,对着陈清深深一躬,语气恭敬道:“阿弥陀佛,施主终于驾临鄙寺,贫僧率阖寺僧众,恭迎施主法驾!”
  他身后的慧明等僧,亦同时躬身行礼,态度谦卑。
  “这?!”
  瞬间,整个广场鸦雀无声!
  众人瞠目结舌,僵在原地!
  枯禅寺非但没有问责动手伤人的陈清,反而恭敬相迎?!
  严锋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指着净言老僧,手指颤抖,半晌才挤出一句:“净言!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老僧缓缓直起身,淡淡道:“严千户,此乃佛门清净之地,不宜动武。施主乃我佛门贵客,尔等冲撞施主,受此惩戒,亦是因果循环,巡天司若欲问罪,待异宝之事了结,贫僧自会亲往府衙分说。”
  说罢,他不再理会面色铁青的严锋,再次对陈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施主,请移步内殿静室,异宝即将现世,贫僧有些许关窍,需提前与施主分说。”
  陈清目光微动,看了看满脸恭敬的净言,又瞥了一眼气得要爆炸的严锋,想着自己最新的谋算,点头道:“那有劳大师引路。”
  跟着,他便在净言老僧等人的簇拥下,施施然朝着寺庙内殿走去。
  “少主!”
  “师叔!”
  莽首拓、郑擎天、凌绝、云疏月等人见陈清随僧人入内,当即跟了上去。
  陈清脚步不停,点头说道:“你等若想跟着,便与我同行,若心有顾虑,可以留在这里。”
  净言老僧见状,脸上笑容不变,侧身让开道路,眯着眼睛道:“既是施主随行,自无不可,诸位施主,请。”
  莽首拓等人都表示愿意相随,于是一行人穿过广场,往寺内深处行去。
  沿途,净言老僧还笑着说清情况:“今日各方道友云集,皆因鄙寺即将启封的这件异宝而来。按例,此宝将在午时正式开启,在此之前,还请施主与诸位施主先在后方厢房稍作歇息,养精蓄锐,也省得再节外生枝。”
  顿了顿,他看向陈清,进一步道:“至于巡天司之事,施主不必挂怀,其中定有误会,自有鄙寺出面与他们分说,必不令施主烦心。”
  陈清闻言,却是奇道:“这些人连你那异宝究竟为何物都不知晓,便如此趋之若鹜?”
  净言老僧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此便是缘法。过往西荒、乃至东灵其他几处佛宗,亦曾举办过佛宝法会,有缘之人,或于其中顿悟妙法,或得佛法灌顶,修为大进,甚至曾有困于瓶颈多年的修士借此一举突破,从此道途坦荡,称雄一方。故而每逢佛宝现世,总不乏有心之人前来碰一碰机缘,毕竟世道艰难,灵气渐衰,过往道途多败,自是要寻得新路。”
  陈清点头,随即似不经意地问道:“却不知贵寺此番的异宝,究竟是何来历?有何玄妙?”
  净言老僧眼帘微垂,口风却是极紧:“此宝乃莲花上宗所赐,在启封之前,具体为何,贫僧亦不知晓,唯有缘者见之方知。”
  见老僧滴水不漏,陈清不再追问,与众人随着引路僧人来到一处清幽的独院,暂且安顿下来。
  待僧人退去,陈清目光扫过莽首拓、郑擎天几人,问道:“这几日,山中、城中可还安宁?你们没再遇到什么麻烦吧?”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该是吾等问你才是,怎么才去了三天,就被巡天司的人给盯上了?
  另一边。
  见陈清被枯禅寺僧众众星拱月般迎入内院,严锋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当众抽了几记耳光!
  周围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更是让他如芒在背!
  偏生,此寺势大,底蕴甚深,他带着的这些人,根本无法抗衡,只能暂且忍耐!
  “我们走!”
  他强压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带着众狼狈属下,灰头土脸地迅速离开了广场。
  刚一出寺庙,那名作妇人打扮的暗桩便悄然现身。
  严锋一见,立刻低吼道:“你立刻传讯上峰!枯禅寺包藏祸心,已与逆乱盟叛逆勾结!此寺就是叛逆窝点!请求调派大军,踏平此寺,擒拿妖僧与那陈丘!”
  那女子闻言,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冷声道:“严千户,你气昏头了?佛门如今是什么地位?这枯禅寺背靠的莲花法境,在北都多有贵胄推崇,在玉京都炙手可热!北地多少世家是其信众?多少百姓受其香火?你今日若敢动兵攻打寺庙,信不信明天北地十三州就能烽烟四起!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你!”严锋气息一窒,脸色涨红,“就任由这群秃驴无法无天?这北地,到底是我仙朝的北地,还是他西荒沙门的北地?!”
  女子嗤笑一声,摇头,:“严千户,你每月领几块灵髓的俸禄?就敢妄议朝堂大策,操心起疆域归属了?佛门势大,乃当今国策,岂是你我能非议的?当务之急,是立刻将今日变故如实禀报!要么,是你我找错了人,那陈丘并非逆乱盟党羽;要么,就是他背景比我们想的更深,与佛门有关联!无论哪种,都已非你我所能决断!”
  严锋额头青筋暴跳,攥紧拳头,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传讯!但我严锋把话放在这里,不擒此獠,誓不罢休!”
  他终究还是压下了立刻调兵的冲动,取出传讯符箓,将所见所闻,尤其是枯禅寺的态度,详细记录,发了出去。
  独院中,陈清问过莽首拓、郑擎天几人,得知他们三日之内,倒是风平浪静,也不意外。
  倒是郑擎天、莽首拓等人,皆有欲言又止之色,显然对他如何处置张散二人,又如何招惹上巡天司充满好奇。
  陈清正待开口分说,忽的神色微动,话到嘴边却改了口:“方才与那巡天司之人动手,气机牵引,偶有所得,需即刻闭目参悟片刻,可能要请诸位回避片刻。”
  众人闻言,皆面露奇色,虽心怀疑惑,却也不好打扰他修行,互相看了看,便退出了静室,往院中其他厢房暂歇。
  待众人脚步声远去,屋中角落,一处阴影忽如活物般蠕动,接着一道身着宽大罩袍、兜帽遮面的身影从中显现出来。
  那人掀开兜帽,露出面容,正是张散!
  “你倒是胆大,”陈清眯起眼睛,“这枯禅寺龙蛇混杂,巡天司的人想必也未走远,你就敢这般潜入?”
  张散躬身一礼:“陛下恕罪!非是臣胆大妄为,实是情报紧要,又因故耽搁了行程,唯恐误了陛下大事,这才冒险前来,不过,臣自问还有几分隐匿之长,倒也不会被轻易发现。”
  说着,他自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玉简,双手奉上:“此乃臣等这几日动用多方渠道,竭力搜集而来的,关于佛门各宗,尤其是枯禅寺及其背后莲花法境的诸多情报,还有,寺中异宝的些许根脚线索,也在其中,请陛下过目。”
  陈清接过玉简,神念微探,便知内里信息浩繁,所以并未立刻沉浸其中,反而抬眼看向张散,顺口问道:“你查到那异宝的来历了?”
  “是!”张散精神一振,连忙回道:“据多方查证,此物与玉京被毁前,城内一座藏宝楼有关联……”
  “玉京被毁过?”陈清闻言,眼中闪过讶色。
  仙朝国都,乃是镇压气运、万法不侵之地,竟也曾被摧毁?
  “毁过,而且不止一次。”张散语气沉凝,“最近的一次,便在千年前,与一场波及朝野的大动荡有关,具体缘由,记载模糊,讳莫如深,至于过去,还有两次浩劫,一个乃是太元仙帝登基时的天后之劫,还有一个则是您当政时,一处封印松动,引发的虚实之劫!”
  “……”
  陈清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因此不予置评,便将那话锋一转,将话题拉回异宝之上。
  张散不疑有他,便说:“据零碎典籍与古老口传拼凑,这寺中异宝曾是仙朝之宝,因故落入佛门手中,听说与您如今所在的隐星宗还有关联。”
  “与隐星宗还有关系?”陈清心中一动,“那到底是个什么?”
  张散就说:“说是一尊受过太元仙帝开光点化的青铜酒爵。”
  “嗯?”陈清闻言一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