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胡惟庸登门,居然被李善长拒了?
  洛凡,在大明官场上简直被誉为是阎王一般的存在了,即便是胡惟庸身为宰相,如今听到洛凡来了,心里也不免有些打鼓!
  毕竟洛凡代表的可不只是他自己,而是代表著太子朱標!
  而太子朱標最近的声望,那更不用说了,在朝堂上两次和陛下爭锋,都是以太子获胜而告终啊!
  “来人,我,我那支陛下御赐的痒痒挠呢?赶紧给我拿过来!”胡惟庸开口吩咐说道。
  很快,有人將一支木质的痒痒挠送了过来!
  抓著这根痒痒挠在手,胡惟庸觉得安心了许多!
  这可是皇上贴身爱物,御赐给了自己啊,这象徵著君臣一体,心心相印!
  “洛大人,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带著这么多锦衣卫的弟兄们来我府上?可惜今日我府上办白事,恕我不能好好招待了!”
  来到门口,胡惟庸拿著御赐的痒痒挠,开口对洛凡说道!
  “胡相,我今日来,是想替太子殿下问你一句话的!”洛凡神色平静的对胡惟庸说道!
  “不知殿下有何示下?”胡惟庸开口问道!
  “殿下想问胡相的是,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胡相你身为大明宰相,是否已经凌驾於大明律法之上了?”洛凡开口,对胡惟庸问道!
  闻得此言,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胡惟庸骇然色变:“洛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啊?殿下误会胡某了!”
  “胡相,我只是替殿下问个话而已,既然胡相已经回答了,我自然是原封不动的把话带回去,告辞!”
  洛凡神色不卑不亢,对胡惟庸如此说道,旋即转身带队便离开!
  “洛大人,请留步!”
  胡惟庸哪里能让洛凡就这么离开了呢?急忙一把拉住了洛凡,道:“究竟是什么情况,还请洛大人指点迷津?”
  被胡惟庸拉著,洛凡看了看这府上悬掛的哀幡,道:“今日我和殿下在街道上,恰逢令公子在闹事纵马,我和殿下也亲眼目的了令公子如何遭遇不测的!”
  “听闻,那马车的车夫已经被抓去刑部了?”
  “也听闻,胡相亲自走了一趟刑部,那马夫就死了?这不还没到他问斩的日子吗?”
  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洛凡直接转身离开了胡府!
  而胡惟庸则呆立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原本,区区一个平头百姓被抓到了刑部,而且自己亲手杀了,这事不是什么大事。
  自己动用手段压下去了,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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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自己儿子死的时候,太子殿下居然恰好亲眼目睹了?
  更主要的是?自己在刑部做的事,太子殿下也都知道了?
  这让胡惟庸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为何太子殿下会知道这些事?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太子殿下一直都让锦衣卫盯著自己吧?
  上次太子殿下就要对自己出手,自己直接去宫里负荆请罪了,让陛下饶恕了自己!
  可是,太子殿下居然依旧揪著自己不放,在暗自伺机而动吗?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更別说,是当朝太子,居然一直盯著自己了!
  即便是身为大明宰相,即便是手中拿著御赐的痒痒挠,此刻胡惟庸都觉得手足冰凉了!
  怎么办?自己故技重施,再去宫里负荆请罪,表示自己身为人父,所以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
  “来人,备轿,去李府……”默然了许久之后,胡惟庸跟著高声呼喊著!
  如今的局势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了,所以,胡惟庸决定去李善长府上取取经了!
  当年跟著陛下打天下的时候,李善长是老朱的军师,而胡惟庸是李善长举荐给老朱的,两人的关係情同师徒了!
  而且,李善长离任了之后,胡惟庸接任了李善长的宰相之位!
  如今局势这个模样,胡惟庸觉得自己该去找李善长问一问计。
  再不济,两人一起商议的话,也总好过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吧?
  “胡相,不好意思,我家老爷如今臥病在床,不见客!”
  只是,当胡惟庸紧赶慢赶的来到李善长府上的时候,李府的管家却是摇了摇头,直接给他吃了个闭门羹!
  好傢伙,堂堂当朝宰相,居然吃了闭门羹?
  这让胡惟庸都惊呆了,同时,心也彻底的沉了下去!
  看来,局势远比自己所想的要更加可怕吗?
  否则的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恩公,居然对自己避而不见?
  “走,入宫,我要面圣!”
  李善长不肯见自己,胡惟庸更加觉得情况糟糕了,转道就往宫里去了,无论如何,还是先找陛下认罪吧!
  ……
  “父亲,胡相来访,你直接闭门不见,这会不会太绝情了一些?”
  李府,称病的李善长此刻正在泡茶喝,儿子李祺则有些迟疑的对李善长问道!
  “唉,当日胡惟庸负荆请罪的时候,陛下没有责怪他,反倒是將御赐的痒痒挠给他了,我和他之间,就一刀两断了!”李善长闻言,长长的嘆息了一声。
  “父亲,此言何意?这不显得陛下对胡相的重视吗?再说了,这些年来,胡相主持中书省的事务,井井有条,可没出过什么大乱子啊!”李祺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听自己儿子的询问,李善长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懂咱这个陛下啊,他要杀人的时候,可从来都是笑眯眯的杀,真的他天天骂你,甚至偶尔还敲打敲打你,这反倒说明陛下没有对你动杀心!”
  “可是,你看看最近,陛下在朝堂上两次和太子针锋相对,都败下阵来了,这真的是陛下斗不过太子吗?实则是陛下愿意成全太子罢了!”
  “可既然如此,为何太子要和胡惟庸爭斗的时候,陛下偏偏还一个劲的安抚他呢?”
  李善长开口,对自己的儿子分析说道!
  “嘶,父亲的意思是,陛下要胡惟庸死?”闻言,李祺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不只是要他死啊,否则,陛下杀他不过举手之劳!”李善长摇了摇头!
  “那,还有更大的谋划?是什么?”李祺也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父亲说得没错,跟著问道。
  “这个,我也看不清楚!”李善长摇了摇头!
  虽说当年在义军的时候,李善长就是老朱的老师了。
  可是如今,李善长也只能看得出老朱所谋甚大,可具体是什么,却百思不得其解!
  “胡惟庸是早就被盯著了,这个时候居然大张旗鼓的来李府找我,你说,我能给他开门吗?”
  摇了摇头,暂且將心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按了下去,李善长问道。
  “可是,胡相当年毕竟是父亲你举荐的,若他真的倒台的话,父亲你也脱不了干係吧?为何不早早的提醒他呢?”李祺听到这里,也非常的担忧了!
  “提醒?胡惟庸身为当朝宰相,又被陛下赐下了心爱之物,真是春风得意之时,便是我的提醒,他也听不进去的。”
  “没发现吗?最近这两年,他来李府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估摸著在他心里,我这个恩公,能力或许还不如他呢!”李善长摇了摇头的说道!
  言及於此,微微一顿,李善长跟著说道:“当初我在中书省的时候,处理政务,的確不如胡惟庸出色!”
  “可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道理,我懂,胡惟庸可不懂!”
  “你说,若是中书省事事都处理得妥妥帖帖的话,那岂不显得陛下可有可无了吗?”
  “若陛下真的愿意垂拱而治的话,又为何这么多年来,一定要每天费那么多时间去处理奏章呢?”
  嘶……
  听自己父亲的话,李祺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傢伙,有些事,自己父亲不给自己解释,自己还真看不透啊!
  朝堂上可都称讚胡惟庸能力出眾,甚至比自己父亲当初在中书省的时候还出色呢!
  可实际上,骨子里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第一次,李祺觉得这官场的水,远比自己要深得多了啊!
  自己父亲,还有陛下这些人,心思也深得可怕啊。
  自己在官场上,被吃得吐了骨头,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我李家看似荣耀,可还是那句话,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荣耀高到了顶点,再也不能更多了,就只能亏了!”
  “好在茂儿如今跟在太子殿下手底下做事,事情办得挺不错的!”
  “即便是將来我李家真的遭逢什么变故,茂儿也不会有啥事了!”
  “我李善长这一辈子啊,算来算去那么多,就只有两件事最值得骄傲!”
  “第一件,就是当年看准了陛下,即便他当年只是郭帅的义子,却也愿意跟隨他,才有了如今我李家的显赫!”
  “另外一件事情,便是当初厚著脸皮的,让茂儿死缠烂打的和洛凡確定了师徒之名!”李善长跟著开口!
  真的是一个人越懂得多,就越是胆小!
  所以,如今自己家虽然家世显赫,可李善长却越发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般了!
  一个闹不好,李家的这艘大船,说翻就翻也不是没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