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打的就是那群狗
  建始帝两大宠臣,一个肖长生,一个郑道冲。
  一个不学无术,靠著贵妃姐姐,以及擅拍马屁,外加一张风流倜儻的脸,深得皇帝宠信。
  一个二榜进士,背靠青云宗,擅揽財,名声烂透,被士林文官排斥,同样深得皇帝宠信。
  这两人不对付!
  郑府的下人跟肖府的下人,当街持械斗殴,打得你死我活。
  京兆府接到报案,赶到现场一看,惹不起,赶紧躲。
  將烂摊子踢给了五城兵马司。
  五城兵马司自知能耐有限,同样惹不起,但他们比京兆府的胆子稍微大了点。將两方人马都抓了,送到锦衣卫,把人丟下转身就跑。
  锦衣卫:……
  祸从天降啊!
  当然,锦衣卫肯定比京兆府以及兵马司更有担当。
  他们没有將人往外扔,而是进宫稟报案情。
  与此同时,肖长生得知自家僕人跟郑府的僕人干仗,竟然还输了,果断跑进宫里头告状。
  他没找贵妃姐姐告状,而是直接找建始帝告状。
  状告郑道冲纵奴行凶,草菅人命,贪赃枉法!
  郑道冲一心想要折辱吴七爷,以报当年羞辱之仇。直到吴七爷被砍头,都没能如愿。
  心结未解,丹药嗑多了,怒急攻心,走火入魔。
  后来被救回来,修为倒退,身体虚弱,休养了一段时间才有所好转。
  身体才好了点,就被肖长生恶人先告状,气得他当场吐了一口血。
  太医都劝他,想要长寿,就得放宽心怀,大度容人,凡事都要想开些。言下之意,小鸡肚肠,心胸狭窄,早死的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绝不是靠太医一句话就能改过来的。
  一想到肖长生一介小人,如江图一般的无耻之徒,也能骑在自己头上撒野,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建始帝有心调解,和稀泥。
  將两人叫到跟前,希望两大宠臣握手言和。
  肖长生惯会做戏,又深諳如何討皇帝欢心,表现得可圈可点,假话也能说得真诚无比。
  郑道冲性格不好,心头直犯噁心,明知道要低头哄皇帝开心,可是看著肖长生那张得意的面孔,一时间没忍住,讽刺了两句。
  肖长生趁机告状,说郑道冲对皇帝不满,心怀叵测。
  建始帝脸色当即一沉,心下也对郑道冲生出了几分不满。堂堂帝王,居中调解,竟然不给面子,岂有此理!
  郑道冲此时恶了皇帝,纵然低头请罪,一时间也难以挽回。只得訕訕然出宫。
  结果就是,肖家的僕人被放回,郑家的僕人送到天牢关押受审。
  陈观楼:……
  作孽啊!
  郑家的僕人统统关押在丙字號大牢。
  原本应该关押在乙字號大牢,陈观楼就一句话:“不配!”,改了监舍。
  他让许富贵带人去郑家要例钱,这是天牢的规矩,谁也不能例外。
  许富贵一脸为难,分明是不想去。
  “大人饶了我吧。丙字號大牢向来关押江湖匪类,小的从未跟官宦家打过交道。要钱这事,具体该怎么要,我也不知道啊!”
  摆明了,他想分钱,但是不想出力。
  陈观楼冷哼一声,“人在丙字號大牢,你身为狱吏不出面要钱,难道要我亲自出面?要不这样,我让隔壁张狱吏,或是陈狱吏替你走一趟,要来的钱分他们一半,如何?”
  “这这这……这不好吧!”许富贵一听钱要分出去一半,哪里能忍。
  陈观楼呵呵冷笑,“不想出力还想要钱,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给我介绍介绍?”
  许富贵一脸尬笑,嘿嘿嘿……
  陈观楼都懒得多看他一眼,“要么你自己去要钱,要么就请人代办,把钱分出去一半。两条路,自己选。”
  最终,许富贵选择亲自去要钱,带上丙字號大牢最有排面的卢大头,並十几个身强体壮的狱卒,雄赳赳气昂昂赶赴郑府。
  穆医官有点担心,“许富贵他能行?”
  “管他行不行,他必须走这一趟。”
  陈观楼深感遗憾,去年吴家砍头,郑道冲走火入魔,竟然没死成,活了过来还养好了身体。
  嘖嘖!
  祸害遗千年,古话诚不欺人!
  这回建始帝拉偏架,明显偏帮肖长生,不知姓郑的会不会再次走火入魔,最好死翘翘。
  本以为许富贵这一趟不会顺利。
  郑道冲此人,目下无尘,岂会將几个狱卒放在眼里。恐怕许富贵他们还会挨一顿打。
  万万没想到,许富贵一眾人不仅没挨打,还非常顺利的拿到银子。郑府的管家客客气气接待了他们,得知来意后,果断奉上银两,还说了一车的好话。
  卢大头站在公事房內,绘声绘色跟陈观楼讲述前往郑府要钱的经过。
  “没见到郑道冲?”
  “没见到郑大人。是郑府管家接待的我们。”
  “你瞧著郑府的气氛怎么样?”
  卢大头愣了下,回想了一遍,才说道:“下人都很规矩,有点紧张。”
  陈观楼闻言,当即一笑。
  下人感到紧张,必然是因为当主子的心情不好。
  如此甚好!
  朝中终於有人能收拾郑道冲。
  恶人还需恶人磨!
  郑道冲就该由肖长生这个佞臣收拾。
  许富贵很是得意,第一回上官宦家要钱,竟然如此顺利,给了他巨大的信心。
  他喜滋滋地跑来见陈观楼,“大人,郑家那些僕人,该如何处置?”
  照著规矩,丙字號大牢的犯人都得进刑房,尝一尝刑具的滋味。
  陈观楼面无表情地说道:“照著规矩办!”
  许富贵闻言,面有犹豫之色,“这合適吗?”
  “有什么不合適。区区几个僕人,当街持械斗殴,公然违法。不打一顿难道留著当大爷吗?”
  许富贵为难道:“可他们毕竟是郑大人的僕人,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
  “我打的就是他们这群疯狗!”陈观楼挑眉一笑,敲打两句,“许狱吏,端谁的碗吃谁的饭,你可要想清楚。別昏头昏脑的,捡了芝麻丟了西瓜。”
  许富贵心头一跳,尬笑一声,掩饰內心的心虚。眼神虚晃了几下,赶紧低下头,“大人说的是。此事就照著大人的吩咐办。別管是人是狗,进了天牢都是犯人,自当一视同仁!”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