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年代双男主&苦命农村嫂子 07
  药材铺的铜铃叮噹作响时,王金正瘫在邮局门口的长椅上喘粗气。
  红姨在一旁扇著帕子:“要不...直接跟孩子挑明?那嫁妆...“
  “你懂什么!“王金咬牙切齿,“这小畜生精著呢!“她突然眯起眼,“去,告诉那姑娘,就说...就说征年对她很满意,约她明天来村里!“
  夕阳西斜时,贺征年终於甩开眼线,踏上回村的小路。
  布兜里除了冻疮膏、艾草和胭脂,还多了包桂——是给春桃的。
  路过河边时,他看见几个洗衣妇正凑在一起嘀咕,隱约听见“贺家三小子要娶城里姑娘“之类的话。
  贺征年冷笑一声,加快了脚步。
  暮色中的贺家院子静悄悄的,唯有灶房亮著微弱的灯光。
  他轻轻推开门,看见沈烟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光將她单薄的身影投在墙上,像幅摇曳的水墨画。
  听见响动,沈烟惊慌回头,一缕碎发粘在汗湿的额角。当她看清来人时,杏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又迅速低下头去:“回、回来了?“
  贺征年从怀里掏出那个淡绿色铁盒,放在灶台边缘。铁盒与粗陶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早晚各抹一次。“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却依然保持著距离。转身时余光瞥见沈烟颤抖的手指抚过铁盒,像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堂屋突然传来王金尖利的笑声:“...可不是!我家征年可稀罕那姑娘了!“
  贺征年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明天,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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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贺征年刚推开房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
  王金正扯著嗓子指挥著:“快,赶紧把桌子擦乾净!春桃,去烧水!贺国,你赶紧换身衣裳!”
  贺征年皱眉,大步走到院中,只见一个身形壮实的姑娘正侷促地站在堂屋门口,穿著崭新的碎布衫,手里还拎著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显然装了不少东西。
  她一见贺征年,顿时眼睛一亮,脸颊顿时红扑扑的,声音细如蚊吶:“贺、贺同志……”
  贺征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冷冷地扫向王金:“这是怎么回事?”
  王金堆著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人家姑娘都来了,你总得给个面子吧?再说了,她家条件多好,你娶了她,以后……”
  “我没答应相亲。”贺征年甩开她的手,声音冷硬。
  王金脸上的笑容僵住,隨即又挤出一丝討好:“征年啊,娘这不是为你好吗?你看看你大哥那身子骨,家里……”
  “我的婚事,轮不到你做主。”贺征年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那胖姑娘站在一旁,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手指紧紧攥著布包带子,眼眶慢慢红了。
  堂屋传来虚弱的咳嗽声。贺国裹著补丁摞补丁的被,蜡黄的脸探:“三弟...咳咳...娘是为你好...“
  “为我好?“贺征年冷笑一声,军装口袋里的冻疮膏盒子硌得他肋骨生疼,“是惦记著用彩礼钱给您买人参吧?大哥?“
  这句话像捅了马蜂窝。王金抄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抡:“丧良心的东西!你大哥病成这样...“扫帚把突然被铁钳似的手掌攥住,老太太对上贺征年鹰隼般的眼神,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王金见贺征年还敢阻拦自己,顿时恼羞成怒,尖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家姑娘哪点配不上你?你一个当兵的,能娶到这样的媳妇,那是祖坟冒青烟了!”
  贺征年懒得再与她爭辩,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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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胖姑娘终於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哽咽著道:“贺同志,我、我是不是哪里不好…………”
  贺征年脚步一顿,回头看她,见她哭得伤心,心里不忍,但最终还是硬下心肠,淡淡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这个心思。”
  毕竟他並不想让对方误会自己有相看的意思。
  姑娘闻言,眼泪掉得更凶了,捂著脸转身就跑。
  “王姑娘!王姑娘!“红姨提著裤脚追出去,回头恶狠狠瞪向贺征年,“等著吧!厂长的闺女你也敢...“
  王金急得直跺脚,追了两步又回头冲贺征年骂道:“你这没良心的!这么好的亲事,你……”
  贺征年冷冷瞥她一眼,王金顿时噤声,只敢小声嘀咕著:“白瞎了人家姑娘的心意……”
  院子里终於安静下来,只剩下春桃躲在灶房门口,怯怯地看著这一切。
  贺征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转身朝村口走去。
  他並不討厌那姑娘,甚至觉得她无辜被卷进这场闹剧,有些可怜。但他更清楚,一旦鬆口,王金必定会得寸进尺,到时候,他的婚事、他的前程,都会被贺家死死攥在手里。
  他寧愿背负“不识好歹”的名声,也不愿被人当成换取利益的筹码。
  只是……他回头看了一眼灶房的方向,余光瞥见灶房窗纸破了个洞。有双秋水般的眼睛正透过那个小洞望著他,在他回望时倏然消失,像被惊散的露珠。
  他抿了抿唇,终究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开。
  还没走出院门,他便听见王金在堂屋摔碗:“...反了天了!白养你这么多年!“粗瓷碗砸在门框上,碎片溅到他军靴旁。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纳鞋底的妇女正朝贺家院子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