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章 大唐来了,这乌鸡国的青天就有了
  乌鸡国百姓的怒火,在这一刻,可以烧尽天地。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从乌鸡国的每一个角落冲天而起!
  无数百姓赤红著双眼,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向最近的寺庙。
  锄头,扁担,石块雨点般砸向,那些往日里被他们虔诚供奉的金身。
  曾经庄严肃穆的诵经声被愤怒的咆哮取代,佛堂內供奉的香烛被推倒,点燃了经幡帷幔。
  宝林寺內,那个曾经最凶悍的黑脸僧人。
  此刻泪流满面,第一个抡起方便铲的残柄,狠狠砸向殿中巨大的鎏金佛像膝盖!
  咔嚓!金漆崩裂!
  黑脸僧人他嘶吼著:“砸!都砸了!拜了一辈子,拜的是把我们当药草的豺狼!”
  金光寺里。
  一个鬚髮皆白的老僧,呆滯地看著疯狂涌入的百姓,手中念珠啪嗒落地。
  一个年轻的僧人猛地撕下身上的僧袍,露出精壮的胸膛。
  咆哮著加入人群,用身体狠狠撞向高大的佛像基座!
  王城最大的“大悲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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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潮汹涌。
  一个妇人抱著因为她被度化,而没有餵食,活活饿死在她怀中的孩子。
  杜鹃啼血般地用头去撞佛像,用牙去咬佛像,就像要从佛陀的身上,咬下一块肉一般。
  唐三藏立於明德殿中,双手合十,周身佛光大盛,识海中的金蝉印记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正在用金蝉脱壳神通,助乌鸡国百姓將真灵魂魄中,最后的度化佛光碟机除。
  一声穿透灵魂的清越蝉鸣,响彻在每一个乌鸡国百姓的心底!
  无数点纯净的金色光雨,无视空间距离。
  精准地洒落在每一个,被大乘佛法扭曲过的灵魂之上。
  那最后的度化枷锁,在金蝉道韵的冲刷下,发出细微的“嗤嗤”声,飞快地消融,瓦解!
  ……
  灵山,大雷音寺。
  端坐莲台的文殊菩萨,正透过一面水镜冷冷地看著乌鸡国发生的一切。
  当看到妖僧口出狂言被公布时,他脸色已然铁青。
  若不是敢直接出手,惹来人王,他早已经一巴掌把整个乌鸡国灭了。
  他万万没想到,唐三藏竟然觉醒了金蝉脱壳神通。
  而金蝉脱壳神通,竟然可以逆转度化?
  此事非同小可,他必须马上向佛祖匯报。
  没办法,现在大唐势大,国运如剑,直指灵山。
  药师琉璃佛又一直不归。
  主事的燃灯古佛,只管从灵山气运中捞好处。
  以至於现在,灵山对於西牛贺洲各处的监管,几乎失效。
  各个佛陀菩萨,分管自己的香火道场,对於其他道场中的事,没办法第一时间知道。
  他若不主动向燃灯古佛匯报,怕是要等整个乌鸡国的香火完全崩溃,佛祖才会知道。
  然而,就在文殊菩萨,正要向燃灯古佛匯报重要情报时。
  一道漆黑的业力,竟然顺著乌鸡国,还没有完全崩溃的香火,直刺他的元神。
  噗!
  文殊菩萨猝不及防如遭天罚雷击一般,猛地喷出一口璀璨如琉璃,却又带著污秽黑气的金血!
  他座下的莲台瞬间黯淡无光,周身庄严的佛光剧烈波动,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
  他元神之中,骤然出现一片黑中带红的业力,如同千针万剑一般,狠狠扎入他的元神。
  文殊菩萨再喷出一口佛血,露出惊骇的神色。
  “业力,反噬?那些螻蚁,岂敢!”
  那些乌鸡国的凡人,竟然敢妄动灭佛之念?
  否则岂会有如此恐怖的业力反噬?
  然而,此时此刻,取经人在乌鸡国,他就毫无还手之力。
  再这样反噬下去,他混元金仙的道果都將不保。
  文殊菩萨脸色铁青,最后一咬牙,將整个乌鸡国的香火斩断。
  ……
  乌鸡国,王宫內。
  孙悟空看著来自灵山的最后一点佛光,骤然断裂,露出了一抹坏笑。
  “这下,那个文殊菩萨,不死也要脱层皮。”
  他踢了一脚那妖僧,道:“看到了没?这就是凡人的怒火。”
  “灵山的菩萨都顶不住,你还想和你孙爷爷同归於尽?说吧,你准备怎么死?”
  妖僧看著殿外王城方向,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愤怒的声浪。
  感受著体內与文殊菩萨那一丝微弱联繫,彻底被斩断后涌起的反噬。
  他眼中的疯狂与囂张,终於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他像一摊烂泥般瘫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绝望气音。
  孙悟空不再理会这妖僧。
  对方体內佛丹已经被他打碎,一身法力全消,元神也被他封禁。
  一会儿交给小太子处置便是。
  猴子转头看向唐三藏,嬉皮笑脸道:
  “老陈,你金蝉脱壳,当真痛快!这庙拆得舒坦!”
  “俺老孙看啊,你这和尚,比俺老孙还能破山伐庙!”
  唐三藏双手合十,声音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道:
  “我佛慈悲。非是贫僧拆庙,而是眾生心中之佛,本就不该是泥胎金身。”
  “更不该是视眾生为草芥的灵山。”
  “眾生皆为佛,佛在眾生心。”
  “今日之后,乌鸡国当知,佛在人心,在自强,在敢於向一切不公挥拳。”
  他目光扫过刚刚从地上爬起,相互搀扶,眼中重新燃起光芒的乌鸡国朝臣。
  最后落在激动得浑身颤抖的乌鸡太子身上,声音传遍寂静下来的明德殿道:
  “此间事了,吾等將要西行。望太子殿下,莫负此民心,莫忘今日劫。”
  乌鸡太子猛地朝取经人方向单膝跪地,声音斩钉截铁,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道:
  “圣僧!再造之恩,乌鸡国上下永世铭记!”
  “小王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励精图治,再不敢负民望!”
  “定叫乌鸡国子民,不再为他人鱼肉!此心此志,天地可鑑!”
  年轻太子的话音鏗鏘,迴荡殿宇。
  然而,这热血誓言尚未落地,一声悲愴的呜咽便从文官队列中猛地炸开。
  “殿下!殿下雄心壮志,老臣死而无憾啊!”
  鬚髮皆白、身形佝偂的乌鸡国老宰相,竟踉蹌著扑了出来。
  他老泪纵横,白的头颅重重叩向地面,声音嘶哑绝望道:
  “圣僧一走,灵山震怒,菩萨罗汉捲土重来,我乌鸡国拿什么抵挡?”
  “不过是另一场灭顶之灾!呜呜呜……”
  他作为朝中宰相,自然是亲眼见证国王如何从英明神武,变成昏君。
  见证乌鸡国怎么从朝气蓬勃,变得如今这般。
  他知道,凡人在灵山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宰相的悲泣声在大殿里迴荡,瞬间衝散了太子誓言激起的微澜。
  浓重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重新淹没了刚刚挣脱枷锁的群臣。
  一双双惊惶茫然的眼睛,最终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几位东土来客。
  “嘿嘿!”
  一声轻佻的笑打破了沉重的死寂。
  孙悟空一边顺手从朱八戒刚掏出来的油纸包里,捻了块酱牛肉塞进嘴里。
  一边含糊不清地嗤笑道:
  “老倌儿,哭丧早了点儿!等大唐来了,这乌鸡国的青天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