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教令院来了
  而就在菲娜手足无措之际,一个沉稳的声音,却突然在身旁响起。
  “我们刚才是在祈祷。”
  白棠若无其事地开口道,脸上没有半点慌乱。
  “因为神树陨燃,大家都很悲伤。所以我们才聚在一起,为草神大人祈祷,同时希望神树能够安息。”
  说到这里,白棠微微一顿,看向领头穿教令院制服的大汉。
  “我想,您作为教令院的人,应该最明白祈祷的重要性吧?在进行祈祷的时候,是不能被打扰的。”
  “所以听到门外有动静时,菲娜问了一句。知道你们是教令院后,我们就放心了。,但您这就直接破门而入了。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吧?”
  “因为,我们知道,教令院的您,是不会打扰我们对草神大人虔诚的祈祷的,对吧?”
  白棠的一番话,说得振振有词,仿佛真的是事出有因。
  三月七在一旁听得都愣住了。
  “臥槽,芙芙这张嘴也太能编了吧?这还能临场胡编出这么一套说辞?也亏她想得出来!”
  三月七在心中暗暗感嘆,对白棠的口才佩服得五体投地。
  与此同时,她也留意到,领头大汉在听完白棠的解释后,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不愧是芙芙,隨便扯个谎都能唬住对方!
  见状,三月七也跟著帮腔道:
  “对对对!刚刚我们在为草神大人祈祷呢,没法开门!”
  “各位教令院的大哥,作为草神大人的子民,你们应该会理解的,对吧?”
  菲娜见白棠和三月七连蒙带唬,立刻也反应了过来。
  她连连点头,说道:
  “確实这样没错……刚才是我的错,没先跟您说明。还请您大人大量,別跟我们一般见识!”
  见菲娜也这么说,络腮鬍大汉略微思索起来。
  他犹豫再三,环视一圈眾人,目光在白棠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然而最终,他也只能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是在祈祷,那这次就算了!但是下次,最好先跟我说明情况!”
  “是,是!下次我们一定注意!”
  三月七立刻应道,“保证不会再犯了!”
  络腮鬍大汉闻言,看了眾人一眼,也不好再纠缠下去。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卫兵们撤退。
  然而就在即將离开之际,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盯著白棠。
  “等等,我怎么不记得你们几个?之前从没在城里见过你们啊!该不会是……外来者吧?!”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卫兵们立刻將长矛对准了白棠等人,一副隨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你们几个,到底是什么来歷?!是不是外面来的诡异,偽装成人要害须弥城的民眾?!”
  领头大汉怒不可遏,咆哮道。
  “你们每个人都给我老实交代!否则,小心我把你们都抓起来,送去地牢里'大刑伺候'!”
  听到这里,在场几人都变了脸色。
  菲娜更是嚇得浑身一抖。
  连三月七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这下糟了。
  ……
  三月七焦急地看向白棠,小声问:
  “怎么办,芙芙?要是被他们发现咱们干的事情,那就……”
  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教令院来人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嚇到了。
  然而,面对眼前的困境,白棠却依然镇定自若。
  只见她微微抬起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示意三月七不要慌张。
  “您別急。容我慢慢解释。”
  白棠直视著领头大汉的双眼,目光诚恳而坦荡。
  “我们几个確实是从城外来的,但绝非什么诡异。相反,我们此番进城,正是为了来投靠草神大人。”
  “呃,没错!”三月七在一旁连连附和,“我们之前都是听闻过草神大人的美名!进城之后,就一直想亲眼瞻仰她的风采呢!”
  白棠讚许地看了三月七一眼,隨即接著说道:
  “谁曾想,我们刚入城不到一日,就遭遇了神树陨燃的变故。”
  “大家都很悲伤,这才聚在一起祷告。並没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说到动情处,白棠的眼眶甚至有些泛红。
  她上前一步,恳切地望著领头大汉,语气真挚而悲悯。
  “这位大哥,我知道您是奉命行事,但还请三思。我等与那些居心叵测之徒不同,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勾当。”
  “若因为我们是外来者,就遭到不公的对待,那不免有失草神大人的慈悲为怀之道啊。还望您明察,莫要错怪了好人啊。”
  这一番话,说得字字珠璣,句句诚恳动人。
  若非亲耳所闻,谁又能想到,这竟然是白棠信口胡诌的鬼话?
  然而此刻,这些冠冕堂皇的言辞,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领头大汉本就对白棠等人的身份有些將信將疑。
  如今听了这一通言巧语,心中的怀疑更是烟消云散了大半。
  毕竟,在须弥城里,谁还敢在教令院的面前如此大言不惭地撒谎呢?
  若是被拆穿,那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见白棠说得情真意切,那大汉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
  “是吗?你们真是新来的?”
  而这时,一直心惊胆战的菲娜,也终於找到机会开口了:
  “大人,你看,这几位都是我昨日收留的客人。虽然初来乍到,举止难免有些不妥,但绝非有意冒犯。”
  说著,她从柜子里取出一本簿册,指著上面的几行字跡,恳切道:
  “您瞧,这上面白纸黑字地写著呢。芙寧娜、三月七、丹恆他们,昨天都已经签订了借宿契约。若有半点作假,我菲娜愿接受神罚!”
  “昨日才到?”
  领头大汉接过簿册,仔细端详起来。
  半晌,他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倒也不假。近来城中人口骤增,外来者確实不在少数。想必诸位也是其中之一?”
  说著,他將那本子还给菲娜,目光再次落在白棠身上。
  “既然几位是善良的信眾,又和菲娜姑娘有契约证明,那这次就算了。但切记,今后……”
  然而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將大汉的话硬生生打断。
  只听一个尖利的声音,气势汹汹地喝道:
  “什么?!教令院的人竟敢欺负良善民眾,私闯民宅?!简直岂有此理!”
  紧接著,另一个粗獷的嗓音也加入了谴责的行列。
  “没错!我亲眼所见,他们不由分说就踹开了人家的大门!像土匪一样横行霸道!这哪里还有半点执法者的样子?!”
  一时间,窗外议论纷纷,愤慨之声此起彼伏。
  更有甚者,在人群中煽风点火,將事態渲染得愈发严重!
  “依我看,教令院这是仗著自己有几分权势,就想为所欲为!欺凌我等百姓,视草神大人的神諭如儿戏!”
  “草神在上,这年头,竟容不下善良民眾苟活了吗?!”
  一时间,民怨四起,场面变得难以控制!
  那教令院的大汉见状,勃然变色!
  他三步並作两步衝到窗前,只见窗外有一群人在嚷嚷,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不满。
  大汉咬了咬牙,隨即衝出门外,大声呵斥道:
  “都给我闭嘴!谁让你们在此聚眾滋事的?!再敢乱造教令院的谣,小心我抓你们关去地牢!”
  然而这一次,他的恐嚇非但没能平息那群人,反倒激起了更加激烈的反抗!
  只见人群中,立刻有人针锋相对地喝道:
  “是你们有错在先,闯入別人家,还用什么从没有过的例行检查当藉口,现在还要反咬一口?!教令院的威信,都叫你们给丟尽了!”
  “就是!一边说著为民,一边却在欺压百姓!简直虚偽至极!”
  一时间,群情激愤,怨声载道。
  而隨著他们的吵闹声,聚集过来的吃瓜群眾越来越多,都是围观起来。
  面对这场面,那教令院大汉再也没了先前的气焰。
  他不停地退让,试图安抚民心,但收效甚微。
  与此同时,教令院其他人和守卫们也乱作一团,根本无暇顾及白棠等人。
  而就在教令院的人焦头烂额之际,白棠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微笑。
  只见她眼神狡黠地望向窗外,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干得漂亮,丹恆。”
  白棠在心中暗暗称讚。
  原来,之所以会有这么一出闹剧,还要从十几分钟前说起。
  就在刚才,白棠一行人走在回菲娜家的路上时,竟意外地发现,不少昨晚在镜像世界里相识的天选者,也暂居在附近。
  更巧的是,他们中不少人竟然就借宿在菲娜四周的邻居家中,此刻也是刚从广场参加完救火回来。
  几拨人在街上相遇,自然而然地认出了彼此。
  那些天选者本想趁机上前,当面感谢白棠昨夜的救命之恩。
  然而碍於他们也是隨借宿主人出门灭火的,一时不好自己去找白棠。
  但一路上又没什么机会,他们只能先各自回了住处。
  而白棠却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在教令院杀上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预见到,单凭自己一行人,恐怕难以应付过那些人。
  情急之下,白棠灵机一动,当即让丹恆提前离开,去找那些天选者。
  让他们装作愤怒的路人,在大街上散布教令院的“谣言”,以此为自己製造脱身的机会。
  如今看来,这个计策显然已经奏效。
  吵吵嚷嚷的人群涌向菲娜家门口,將教令院眾人团团围住,谴责声浪此起彼伏,愈演愈烈。
  “各位,给我一个面子,別吵了好不好?”
  在这般舆论的压力下,就连那教令院的领头大汉,也不得不心生退意,言辞渐渐放软了几分。
  “不行!先说清楚,刚才你们踢开菲娜家的门,是怎么回事?”
  “这光天化日的,居然破坏民眾的財產,你们教令院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然而,这帮天选者,还有被拉来吃瓜的群眾,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我哪有?那是不小心的!而且我破门之前说了,修门锁的费用可以向教令院报销!”
  “报销?你之前在我摊位上赊的那些帐,也说可以去教令院报销,可是,这都多久了,我连个钱影都没见到!”
  “还有这种事?草,你作为教令院的人,就不羞耻吗?!”
  “我、我……那不是我!你认错人了!等会我再和你们解释!”
  只见那大汉敷衍地安抚了几句窗外的民眾,隨即吩咐手下看好他们,自己则重新返回屋內,继续盘问白棠一行人。
  “咳,根据我们这的记录,你们確实是暂住人员。芙寧娜、三月七、有马摩耶……嗯,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
  大汉一边翻看著手下递上来的簿册,一边喃喃自语。
  而就在眾人以为教令院的人打算走时,这位多疑的大汉,却突然发现了另一个疑点。
  “不对啊,簿子上登记的明明有五人,怎么现在只有三个?剩下那两个呢?”
  闻言,三月七连忙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在场的只有自己、白棠和摩耶三人。
  而之前同行的丹恆和清田,都不在这。
  摩耶连忙开口解释道:
  “啊,那个傢伙啊,这会还在房里呼呼大睡呢!我这就去把他叫起来!”
  说罢,她一溜烟地跑进了一楼里边的房间。
  没过多久,就听“砰”的一声巨响,紧接著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就被摩耶提溜了出来。
  见到屋內的情形,清田先是一愣,隨即很快反应,清醒了过来。
  他连忙笑脸相迎,衝著教令院眾人赔著笑脸解释道:
  “不好意思啊这位兄弟,我这两天为了帮菲娜小姐料理那些杂事,实在是太累了……”
  “刚才不小心打了个盹,竟然错过了您的大驾光临!还请多多见谅!”
  看著清田一副諂媚的嘴脸,那领头大汉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了几分。
  然而,他的目光却依旧没有从白棠等人身上移开。
  “嗯,他在这。但那个叫丹恆呢?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大汉环视一圈,眼中的疑虑丝毫未减。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骤然从屋后响起。
  “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