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可她已经不要他了
  马车內倏然陷入一片死寂。
  宋曦晚心中虽早有预料,可从谢丞騫口中得知答案,这是不是意味著……
  不,他先前分明不知道前世的事!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宋曦晚淡冷嗓音里带著一丝细微的颤。
  谢丞騫眸色微沉,他听出来了。
  他淡声分析:“这只是本王的猜测,宋姑娘近日在上京城声名鹊起,文武皆是出眾,父皇自然是欣赏的。”
  宋曦晚拳头都攥紧了,明眸里流溢著怒火。
  从前因她是草包才故意赐婚给谢丞騫,如今她都如此努力了,居然又成了理由?
  “曦晚恳求王爷请皇上收回成命。”
  谢丞騫抬起幽深双眸看著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此事本王做不了主。”
  但他绝不可能让父皇如愿!
  “为何不能?王爷早已有心仪之人,曦晚也不喜欢王爷,皇上应当懂强扭的瓜不甜啊。”
  宋曦晚不甘心,满面排斥地拒绝这段孽缘。
  谢丞騫本因她说的“心仪之人”而蹙眉,听到后面半句,身子微僵。
  重生回来,谢丞騫便能感受到宋曦晚的疏离,但凡关於他的事情,她都迫不及待想远离。
  谢丞騫自知是那三年的冷漠和愚蠢伤了她的心,这一世想努力挽回。
  可她已经不要他了。
  “王爷?”
  宋曦晚得不到回应,再看见谢丞騫那冷沉面色,心凉了半截。
  不会话说到这份上,谢丞騫还是要坚持和她成亲吧?
  宋曦晚的心寸寸沉下去,声音都冷硬了几分,“如若王爷坚持,曦晚即便是……”
  “不是我。”
  谢丞騫沉哑嗓音打断她的话。
  宋曦晚愣住。
  一来是谢丞騫神情似乎很是低迷,二来居然不是他?
  谢丞騫再抬起头来时,面色已恢復如常,“父皇想要赐婚你与二皇子。”
  “什么?!”
  宋曦晚惊呼的下意识想站起来。
  外面的马儿也被嚇到,马车因此狠狠顛簸了一下。
  宋曦晚有伤在身,身子根本站不稳,眼看著就要摔到木板上,一只刚健有力的手更快搂住她。
  最后,宋曦晚竟跌在谢丞騫怀中,一抬头便迎上那双从未读懂过的眼眸。
  他的气息縈绕在鼻间。
  宋曦晚有点恍惚,毕竟前世他们成亲三年,別说周公之礼了,连手都没牵过!
  外面,赶车的木云控制住马匹后,连忙询问:“王爷,没事吧?”
  真怕王爷不仅没能抱得美人归,还把宋姑娘给惹恼了。
  殊不知,谢丞騫这两件事都做到了。
  他注视著那双含带水光的明眸,心里像是被挠了一下,而某些沉睡的感觉也正被唤醒。
  从前断了双腿,谢丞騫不想耽误她从未有过逾越。
  如今才发现,他真的错过了太多。
  这充满危险的眼神让宋曦晚一个激灵站起来,离他远远地才道:“刚才谢谢王爷了。”
  这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在说:你这么多手干嘛?
  谢丞騫垂下深眸看著空无一人的怀中,眷恋著那点香软余温,不经意地侧过身子,似是在掩盖什么,而后轻咳一声。
  “宋姑娘不必客气。”
  马车內又是一片安静。
  宋曦晚再三平復下心情,才问起正事,“皇上为何要赐婚我与二殿下,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
  况且谢羌早就迎娶了正妃!
  所以,她这一世这么努力就为了当一个侧妃?
  谢丞騫沉声回答:“二皇子在猎场断了双腿。”
  “又不是我害的!”
  宋曦晚因著恼火,理智都有些压不住。
  反正谢丞騫都想杀她了,表面的客气都没必要维持。
  谢丞騫继续道:“如此一来,二皇子的野心就难以实现,而本王的存在则更会让人忌惮。”
  可以说,这不过是皇上的制衡之术,宋曦晚完全是被牵扯进来的。
  宋曦晚瞬间瞭然。
  前段时间谢丞騫和阿爹一起查案,猎场时候救下浑身是血的她,皇上必定要分离宋府和谢丞騫的纠葛。
  她沉下脸,“那头野猪可查出为何出现在猎场了?”
  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在这会慢慢窜连起来。
  谢丞騫直言道:“针对本王而来的。”
  宋曦晚一记冷眼扫过去,“这么说,我这是替王爷挡灾了?”
  难怪他会救她,还请来许神医!
  “是。”
  谢丞騫回答坦荡,顺理成章地拿出一直放在袖中的珍贵膏药,“涂抹在伤口处,月余就可以消除伤疤。”
  宋曦晚盯著那瓷白药瓶,语气都变得强硬一些,“王爷,我差点半条命没了,你就给我这个?”
  谢丞騫手顿住在空中,反问:“宋姑娘想要什么?”
  宋曦晚语气坚定地道:“我不想要赐婚。”
  不管是什么王,入了皇室就等同於牢笼,处处限制著她,逼著她成为一名贤良淑德的王妃。
  甚至还要她拋弃家破人亡的仇怨!
  宋曦晚绝不能接受再来一次。
  谢丞騫倒是不意外,但还是道:“皇命难违,除非宋姑娘已有喜欢之人,並准备成亲。”
  只要曦晚愿意,这一世他定不会让她伤心落泪的。
  “此生我都不打算成亲。”
  宋曦晚一口回绝这个可能性。
  她只想守护宋府,做肆意自由的宋曦晚。
  谢丞騫心中泛起一片凉意。
  马车这时也停在宫门前。
  宋曦晚下了马车,面色沉冷地走进皇宫,幸好她有先见之明,为自己谋取了一条后路!
  木云望著宋姑娘那纤瘦却又格外坚毅的背影,望天轻轻嘆一口气。
  王爷没戏了。
  但木云还是安慰两句,“王爷没事的,烈女都怕缠郎,宋姑娘这是还未情竇初开才如此说的。”
  谢丞騫寒眸扫向他,“少看点没用的话本。”
  如若曦晚没有那三年的记忆,或许这些法子还有用,可现在曦晚是一点要动摇的跡象都没有。
  木云撇嘴。
  这分明不是话本的问题。
  谢丞騫又问:“谢羌呢?”
  木云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王爷霉头,连忙回答:“二皇子正在御书房和皇上下棋,宋姑娘这一去就是送羊入虎口啊。”
  谢丞騫森冷眸光里儘是不悦,“此次你办事不力,回去后领五十大板。”
  谢羌应当死在猎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