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承泽帝的赏赐
  沈欣言对红玉的要求没提出任何意见,只迅速点头:“依你。”
  一个名字罢了,既然红玉喜欢就隨她。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覆,红玉起身向外走:“你救了我,我为你卖命十年,但我想知道,你救我就只是为了我这个人么?”
  沈欣言疑惑的看向她:“不然呢!”
  难道她还能为了其他东西么?
  红玉深深看了沈欣言一眼:“没什么,就是隨便问问。”
  沈欣言疑惑的看著被关紧的房门:“这人倒是有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什么隱秘的身份呢!”
  想也不可能,若真有隱藏的身份,又为何要將自己卖进青楼。
  谁料阿蛮闻言后並不似以往那般懟沈欣言,反而缓缓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隱秘身份,但她死的时候我曾去看过她的尸体,她腰上的胎记不见了。”
  沈欣言:“...她是什么人。”
  能在京城神不知鬼不觉的换走一个死囚,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
  阿蛮麻利的回道:“不知道,反正我同她再没了交集,这些事就得你自己去查,毕竟你的身份在这,总不能太废物吧。”
  沈欣言:“哦...”就很有道理。
  红玉是个很聪明的人,不过几天的时间,便將寧国公府里的情况都摸了个七七八八。
  见红玉適应的快,冰洁索性將她安排在沈欣言身边。
  因为她也已经看出来,沈欣言带这人进府就是为了取代她的位置的。
  沈欣言以为冰洁会提出异议,至少也得询问自己几句,可奇怪的是,冰洁竟然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且连著几天没进入她的书房。
  若冰洁询问几句,沈欣言或许不会这般內疚,可冰洁这副模样却让沈欣言有些不舒服。
  毕竟也是在自己身边尽心尽力伺候的老人,沈欣言终究还是没狠下这个心,將人叫到自己身边低声询问:“冰洁,暗卫要如何彻底脱离暗卫营,总会有个方法吧。”
  冰洁的眼睛落在沈欣言脸上:“主子,一日是暗卫,一世是暗卫,就算陛下將我和冰容赐给您,可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我们依旧要听命於陛下。”
  她怀疑主子应该已经猜到自己怀孕的事,並因此对她生起了戒备之心。
  毕竟主子是如此聪颖通透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出问题,之前不过是不想与她计较罢了。
  只是她的暗卫身份,註定了她此生都要服从於陛下。
  沈欣言不死心的看著冰洁:“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么?”
  冰洁先是摇头,隨后忽然抬头看沈欣言:“暗卫只遵从皇命,除非朝代更迭,否则没有退出一说。”
  冰洁的眼神里似乎蕴藏了什么,看的沈欣言心头一颤:“就是说,若是日后太子登基,你们便有可能被放走。”
  冰洁没回沈欣言的话,只轻轻点了点头,只有新皇出言放他们自由,他们才会有一线生机。
  沈欣言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事我心里已经有数,待回头我自会去同太子打好关係。”
  不只是太子,还有太孙。
  陛下驾崩八个月后太子也会离世,连续失了两位天子,想必她要走几个暗卫,太孙也不会说什么吧!
  冰洁的眼尾隱隱泛红,忽然將头重重磕在地上:“冰洁和冰容谢主子怜惜。”
  她们二人一同侍奉寧国公,虽相互钳制却也是並肩作战的伙伴,她道谢时自然也会带上冰容。
  见到冰洁难得的感情外露,沈欣言也不由有些动容。
  伸手將冰洁扶起:“我找来红玉,是为了处理一些你们不方便说的事,並非刻意疏远,希望你们莫要误会。”
  冰洁立刻对沈欣言点头:“主子放心,属下省得。”
  红玉的出现对她不是坏事,至少以后很多不想说的话,只要一句不知道,便能將人打发掉,倒是免去了不少麻烦!
  同冰洁將话说开后,冰洁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躲避沈欣言,而是安心的辅助起红玉来。
  而沈欣言也顺利的买到了阿蛮所说的制香人和玻璃匠人。
  被沈欣言买下后,那制香人倒是还好,可那玻璃匠人却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沈欣言只能让每日入府为自己诊脉的御医帮忙诊治,可她心里还有些发慌,因为不知道这些相貌奇怪又高又臭的番人,身体情况会不会与大梁人有出入。
  倒是御医对此非常有信心,因为他曾经也为番人诊过脉,自然清楚对方的奇经八脉与大梁人基本一致。
  而且面前这人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症状,只要好生调养,自然能恢復健康。
  在那两个匠人心里,会说他们的语言,还救了他们命的沈欣言,绝对是如神女降世般的存在。
  而沈欣言也在同两人的对话中,將露水和玻璃的配方弄懂了七七八八。
  如今与陛下之间终究是有了隔阂,因此露水的生意她打算自己做。
  可玻璃这摊子有些大了,她若是赚到太多的利润,定然会被陛下忌惮,倒不如拉著陛下一同入伙。
  打定主意后,沈欣言將玉米同两个匠人一同送去庄子上,並吩咐马庄头儘快辅助他们烧出玻璃来。
  知道这是主家想要查验自己的价值,两个匠人牟足了力气工作,终於拿出了令沈欣言满意的玻璃。
  沈欣言將一部分玻璃送进宫里,另一部分则留在拍卖行。
  这东西的效果当真如阿蛮所说的一般好,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与原本不透光的油纸相比,安装了玻璃的窗户更加明亮,明明窗子是紧闭的,却会有阳光洒进来,根本不用担心会有蚊虫叮咬。
  而且挡风的效果也不是油纸能比的,若是怕有外人窥探,只要拉上窗帘便好。
  不过几日的功夫,沈欣言就尝到了玻璃的甜头。
  不只是沈欣言感受到玻璃的好处,就连承泽帝都喜欢上这种歪在软塌上,晒著太阳看奏摺的感觉:“沈卿深諳朕意。”
  王海那份玻璃,已经被沈欣言送去王海位於京城的私宅里,王海自然要为沈欣言说话。
  可听了承泽帝的感慨,王海立刻感慨:“这玻璃好是好,就是夏日的时候怕是会热,而且听说这东西一碰就碎,这也不安全啊!”
  有些不好听的话,还是应该从他嘴里说出来,这样陛下说出来的,便都是好话了。
  承泽帝无奈的看了王海一眼:“你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太过挑剔,你看看整个大梁,还有几个如沈卿一般忠君爱国的。”
  听说这玻璃的生意,沈卿又算了自己八成股,有一个如此贴心的忠臣,让他如何能不喜欢。
  王海细著嗓子:“这也是陛下对寧国公好,寧国公才会想著投桃报李的。”
  虽然想到自己平日里对沈欣言並未有太多的关照,承泽帝还是大言不惭的应下王海的话:“沈卿值得。”
  毕竟是个女人,为了避免閒话,他对其他臣子比沈卿要亲近的多。
  可偏偏只有沈卿对他投桃报李,有什么好处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他,这让他如何能不惦记著沈卿的好处。
  看来还是要对沈卿更好一些才行!
  见承泽帝陷入了思考,王海闭上嘴退回一边伺候。
  有些话不用多说,陛下如此有主见的人,自己思考就好。
  许久之后,承泽帝忽然开口:“朕记得广东那边刚刚送来一副象牙做的麻將。”
  王海心里一沉:“是有这么一回事,柳妃娘娘已经惦记了很久,前个还来打听过这事。”
  那副麻將做工精致,每颗牌的背后都雕刻不同的纹,堪称国宝。
  柳妃早就看在眼里,甚至放出话来,谁都不许同她抢。
  自打文贵妃失势被废后,柳妃便行协理六宫之责,她膝下本就有一子一女,前个又刚查出来怀有身孕,如今在宫中风头无二,眼见著就要被封为贵妃,自然不会有人同她爭抢。
  如今將柳妃惦记的东西赏给寧国公,这不摆明就是让柳妃去为难寧国公吗!
  听了王海的提醒,承泽帝不以为意的摆手:“无妨,如雪的性子朕心里有数,她不会同沈卿计较的。
  而且沈卿这次不但找到了玻璃,还寻到了一种叫做玉米的粮食,有了这些东西,日后便不怕饿肚子了,赏些好东西也是应该。”
  知道承泽帝主意已定,王海麻利的应诺:“是!”
  这幅麻將著实精致至极,就连沈欣言都爱不释手。
  见沈欣言欢喜的样子,德才弓著腰,声音中满是谦卑:“王总管说了,寧国公当真是好福气,居然得到了宫中娘娘求都求不到的好宝贝。”
  沈欣言不是个傻子,一听便知道这话里有问题,当即状似不经意的询问:“也不知抢了哪位娘娘的心头好,倒是要准备些礼物上门道歉才是。”
  德才哎呦一声:“寧国公莫要多想,柳妃娘娘並不会计较这些。”
  说罢在自己脸上轻轻打个巴掌:“瞧咱家这张不会说话的嘴啊,寧国公千万不要在意才是,哪宫娘娘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可是陛下独一份的心意。”
  乾爹说让他提点寧国公一下,该做的他都做了,至於能不能领会,就要看寧国公自己了。
  但就寧国公如今的反应看,应该是听懂了才对。
  独一份的东西,柳妃想要,陛下却偏偏赏给自己。
  沈欣言瞬间明白了德才话中的重点。
  她露出一个得体的笑,给了冰洁一个眼神:“既如此,那便多谢公公。”
  德才笑著点头:“这都是咱家分內的事,可担不起寧国公的一句谢,时候已经不早,咱家便先回去了。”
  冰洁立刻塞了一只荷包过去:“有劳公公,这点银钱权当是请公公喝酒。”
  德才捻了捻荷包,笑容越发真挚:“多谢姑娘。”
  寧国公府果然出手大方,一摸就知道里面放著的是银票,可想而知乾爹究竟得了多少好处。
  送走了德才,沈欣言的笑脸也淡了:“收好东西,我们回去。”
  感觉事情已经发展到她不敢去想的地步,若想对付霍恩的人当真是陛下,她又该如何是好!
  不是她妄自揣测帝心,只是陛下为何要赐下一副柳妃喜欢的麻將,若非王海在侧面提醒,她定然想不到自己竟得了柳妃喜欢的东西。
  陛下究竟知不知道柳妃这事,而且陛下究竟想做什么!
  冰洁看了眼红玉:“刚刚我做的那些你都记住了么?”
  既然答应为主子带人,自然得好好带,面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红玉点头:“记得很清楚。”
  她喜欢寧国公府,在这里不会有人瞧不起她,甚至经常会给她一种眾生平等的感觉。
  冰洁也不废话:“以后那都是你的活。”
  她不保证自己能一直专心为沈欣言办事,培养一个新人也是很好的选择。
  红玉:“...”其实她还可以再学一学。
  棲凤宫
  柳妃正抓著一把针,用力在一个宫女身上不停地扎:“下作的玩意儿,本宫说了多少次,本宫想要那副象牙麻將,就是本宫肚里的皇儿想要。
  你倒好,居然让本宫的麻將送到別的女人手里,没用的东西,你还能做点什么?”
  如今已经不是麻將的问题,而是她丟的面子要去哪里找。
  宫女被扎的不停哭嚎:“娘娘,真不是奴婢不尽心,是那沈欣言太过狐媚硬生生迷惑了陛下啊,娘娘!”
  细针扎进身体如被白蚁啃噬般煎熬。
  她如今只希望柳妃娘娘能放过她。
  柳妃本就有了身子,平日里其他宫妃看她的眼神不对都要发脾气,听了宫女的话后越发生气:“就是你不对。
  若不是你没多提醒王海和德才,陛下怎会將本宫的东西送人,你又让本宫日后如何在宫中拾起脸面。”
  合宫上下都知道陛下疼爱她,有什么好东西也都先紧著她挑。
  如今倒好,她早就放出话的东西居然被赏给了一个外人,这口气她咽不下。
  宫女痛的泣不成声,却还在劝说著柳妃:“娘娘,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您可千万莫要伤了身子啊!”
  柳妃再次將针刺进宫女身体:“就你会说话,既然知道本宫肚里有皇嗣那就移动別动让本宫出气,若本宫有什么闪失,你全家的命都赔不起。”
  她就喜欢亲手教育下人的感觉,谁让这些小贱人一个个都不听话呢!
  柳妃越想越是憋气:“你这没用的东西,每日同德才打的火热,结果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腌臢的破烂货,本宫现在就送你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