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小春亲爹找上门
  拿到了阿赞奴招认的口供之后,四组警员直接前往方家,將方世开拘捕归案,暂时扣留。
  考虑到这桩案子涉及到拐卖、虐杀幼童、谋杀、勾结境外邪恶势力侵害夏国公民人身安全…各种复杂因素。
  方家其他直系亲属、以及方世开的二婚妻子和儿子,也被列入了重点观察对象。
  在案件彻底结束前,明令禁止他们离开燕京。
  一旦调查出这些人里存在共犯同谋,要挨个量刑定罪,一个都跑不掉。
  接下来就是拯救仍躺在病床上,双魂一体陷入昏迷的施晨光。
  拿到镇物之后,屈慎停立刻赶到了医院。
  经过他的一番作法,削瘦又呼吸微弱的女孩,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艰难地转头看看周围,看到病床边缘憔悴的爸爸妈妈,眼中流出一行清泪。
  “妈妈,我好饿……”太久没有说话,她一张口声音哑得像气声。
  然而神情紧绷著关注她的唐莲,还是第一时间听清了女儿的话。
  她顿时泪如雨下,手掌死死地抓住身边丈夫的手臂:“好!妈妈这就去给你买粥!”
  在夏国人朴实的观念里,只要还能吃饭,那就有得救!
  唐莲擦擦眼泪,立刻小跑著出去买粥,全程没有问一句与大女儿有关的话。
  看著妻子离开的背影,施正宏嘆了口气。
  起先得知害得女儿差点没命的恶鬼,是方月时,他说心里不生气没疙瘩,肯定是假话。
  但从四组的警官们那里了解到背后的一系列可怕事跡,此刻女儿也甦醒过来,他对方月的感官没那么复杂了。
  这孩子死的时候和月月差不多大,能懂什么呢?
  该痛恨的不是方月,而是把方月变成恶鬼、又蓄意送到他们家谋害他们的方世开!
  施正宏知道妻子闭口不谈方月,心里一定纠结又愧疚。
  那是她找了將近二十年的孩子,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可她若是问了,又会觉得愧对吃苦受罪、差点丟了性命的月月。
  没过多纠结,他关心完女儿的身体状况后,替妻子上前询问:
  “屈警官,多谢你救活了晨光。我想问问晨光既然醒了,那方月是不是就不在她身体里了?那个孩子怪可怜的,以后她会怎么样?”
  屈慎停收拾法器,冷淡地扫了一眼老实巴交的男人:“人是醒了,方月还在她体內呢。”
  “啊?!”施正宏眼睛睁大,笑不出来了。
  “我现在只是作法镇压了方月的魂魄,让她陷入沉睡无法再抢夺你女儿的身体。”屈慎停把法器一件一件装袋,微昂下巴:
  “你看看你女儿的现状,几天没正经吃饭全靠吊瓶续命,身体虚弱得不行,直接驱鬼她受得住?”
  施正宏不由地看了一眼女儿尖瘦的脸蛋,满脸心疼。
  屈慎停:“不要急,方月不可能衝破我的术数,这几天你们好吃好喝给孩子养养身体,放平心態,等我同事把作法必须要用的东西带回来,就可以进行驱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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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晨光的年龄到底太小,身体脆弱。
  驱鬼期间方月一旦挣扎,很容易伤害到她的根本。
  同时经受了常年折磨的方月,將它剥离躯体的那一刻,它有极大概率会神志失控墮入恶鬼道。
  届时控制不住它,便无法给它超度,它便不能转世投胎只有魂飞魄散这一条死路。
  为了儘可能地让两个孩子受的损伤,降到最低,驱鬼仪式要准备太多东西。
  黎月茸早几天前便离开了四组。
  她只身前往西北大山中,寻找可以护住心脉的草株地宝,驱鬼之前要用在施晨光的身体上,防止她的五臟六腑被恶祟的鬼气侵蚀。
  陈仪倾和姜辰则是在总部的牵线下,去玄门借用可以控住恶灵的法器。
  得了屈慎停的保证,施正宏鬆了口气。
  他再次千恩万谢地感激起来?
  拄著檀木拐杖的少年却拎起背袋,没有要寒暄的意思。
  “走了,保持手机畅通,隨时等通知。”
  ……
  因著要去外地出差,陈仪倾不放心別人,便打算把小春送到宫家,让宫郁涵帮忙照看两日。
  宫郁涵在公司收到消息,立刻回道:
  【我今天要加班,但你放心把人送去吧,包准有人给你看孩子。】
  她回完陈仪倾,便拨通了备忘录里標註『臭小子』的电话。
  另一头的研究院,芝兰玉树的小少年站在实验室中,身边都是比他高壮的成年学生。
  他在一眾人里身量最稚嫩,显得格外显眼。
  一张还没长开带著些孩子气的清俊脸蛋上,表情认真又稳重,看著头髮白的老师做示范。
  忽然,他身上响起了一阵欢快的铃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扫了过来,落在小少年手腕上的……电话手錶上。
  一时间不少成年学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谁懂啊,一起做实验的同门师弟,是个还在用小天才电话手錶的孩子,这是真碰上天才了……
  岑知衍神情一窘:“不好意思老师,我去接个电话。”
  电话接听后,那头的宫郁涵直接询问:“这周回家吗?”
  “不回呀,我不是提前和妈妈你讲过了,我住学校的宿舍就好。”岑知衍说。
  他亲生父亲岑硕出轨的丑闻,虽没让母亲选择离婚,但宫岑两家的结盟基本上告一段落,不可能回到从前。
  因此这段时间宫郁涵都很忙,非常忙。
  小春妹妹在家的时候,她每天还会把公务和文件带到家里工作。
  领养小春失败后,她演都不演了,天天在公司加班到老晚。
  仿佛在和隔壁姓名秦的那家冷酷死板的男主人,比赛谁才是最沉醉工作的总裁。
  岑知衍就算回家,也是吃吃家里帮佣做的饭,一天到晚见不到母亲的人影。
  他索性也选择住校了。
  “哦这样啊,那我让陈叔叔別把小春送来了……”宫郁涵老神在在道。
  “等一下妈妈,小春妹妹要过来吗?!”老成持重的小少年顿时破功,急切地询问。
  宫郁涵笑了,悠悠道:“对啊,陈叔叔要去別的市出差两三天,想把小春送到咱们家。但我不在家你也不在家,没人能照顾小春,我还是让他找別人吧…”
  岑知衍立刻制止道:“別!別了妈妈,我可以回去!”
  他这会儿也不稳重,不凹成熟了。
  掛了电话便急哄哄地跑到头髮白的老人跟前:“老师,我要回家了!我妹妹没人看!”
  等他紧赶慢赶回到家,没过多久,门铃便响了。
  打开门后,是抱著小春的陈仪倾。
  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待在青年怀里,拿著一串葫芦慢吞吞地啃。
  因为怕木籤戳到她的嘴巴喉咙,陈仪倾不许她在路上吃前段。
  小春实在嘴馋,便用肉肉的小手拿著末端,用小白牙齿从两侧一点点啃,啃得脸蛋上都沾了点渍,像块香喷喷的小糕。
  她瞧见好几日没见的玩伴,兴奋地晃了晃短腿,激动道:“岑知衍!我来找你玩,给你带了好吃的!”
  说著她献宝似的举起怀里另一串没拆封的葫芦,得意地嘿嘿笑著。
  岑知衍眼巴巴地抬著头,老老实实喊了一声:“陈叔叔好。”
  陈仪倾轻哼一声,把小春平稳地放下,笑眯眯道:“不错,终於认得我的车了。”
  这是在揶揄之前他要把小春接走时,岑知衍对保安说不认识他的车,没让他进来的事。
  今天他车子刚到別墅区大门,还不等保安联繫业主確认,门就开了。
  他估摸著这小子一直等著呢。
  岑知衍白皙的脸顿时红了,说不出什么话来。
  陈仪倾没想真的为难小孩儿,只是幼稚一下,很快正色道:
  “那小春就麻烦你和你妈妈照看一下了。”
  “放心吧陈叔叔,我一定好照顾好妹妹!”岑知衍立刻说道。
  等陈仪倾又叮嘱了很多话才离开后,两小只兴奋地敘旧,撒开腿在偌大的客厅地毯上跑来跑去。
  跑累了就往地毯上一坐,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嘰里咕嚕地说小话。
  小春和他讲自己在重案组里的所见所闻,听得少年惊嘆连连:“小春好厉害……”
  他有些自卑:“我就没你那么有本事了,天天在学校里上课读书。”
  之前陈仪倾过来时,说小春妹妹已经当上公职人员、可以赚工资了,相比之下他就是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学生。
  看出少年的低落,小姑娘拍拍他的肩膀,把葫芦往前一递:“吃!”
  岑知衍:“……谢谢妹妹。”
  葫芦在怀里抱了一段时间,壳有些化了,和糯米纸黏糊糊地粘连在一起。
  其实他不太爱吃甜食,但这是小春专门带给他的礼物,他还是慢慢地咬著。
  坐在地毯上的小姑娘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葫芦,咂巴了下嘴。
  她已经吃过一串了,答应了陈队长不可以再吃。
  不能当说话不算话的坏孩子…
  她撇开头不去看。
  听著岑知衍讲述他在学校里的事,小姑娘好奇地眨著眼睛,忽然问了一句:
  “学校好玩儿吗?”
  岑知衍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她:“我觉得还好,学习知识挺有趣的,但没有玩具上课的时候也不能隨便离开,不过我身边大多数同学都很討厌上学,因人而异吧。”
  小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呀…”
  听起来上学不太好玩。
  从公司赶回来的宫郁涵一进家门,听到的便是两小只凑在一起聊学校。
  她心里蹦出一个念头:是不是该和姓陈的商量一下,小春上学的事?
  念头一闪而过,她快速地蹬飞高跟鞋,朝著软乎乎的小姑娘扑了过去:
  “春宝,姨姨想死你了!给姨亲亲!!”
  “妈妈你不要把小春妹妹甩起来!太危险了!”
  “……”
  次日,岑知衍迎来了上学以来,第一次翘课。
  他想在家里跟小春玩,便拜託宫郁涵给老师打电话请假。
  听到妈妈隨口胡诌说他生病了,欺骗老师带来的良心不安感,让他坐立难安。
  但投餵著萌萌的小春妹妹,很快他的负罪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抬头认真祈求道:
  “妈妈,你就和老师说我病重了要多修养几天,明天和后天也需要请假,求你了!”
  宫郁涵:……?
  眼看著园里的阳光不错,她让帮佣把遮阳板升起来,再把小餐桌、椅子和甜食水果全都摆出去,直接在院子里造景弄了个野餐场地。
  她坐在遮阳伞下处理公务,两个孩子就在草坪上跑跑跳跳、吃吃喝喝。
  不多时,两辆车停在了隔壁秦家的家门口。
  车上下来两个司机,进了秦家之后,很快提著几个箱子出来,放进车后备箱。
  隱约有乱糟糟的人声响起。
  宫郁涵冷哼一声,抬头问身边的人:“刘阿姨,隔壁又在闹什么?”
  刘阿姨低声说:“我听著是秦家那位秦昱先生要搬出去住,他母亲闹好几天了。”
  宫郁涵嘖嘖地摇摇头:“挺大一集团总裁,怪可怜的,从早到晚累死累活地工作运营集团,家里爹妈拎不清什么人都往家里领。我要住那么糟心的环境里,我也待不下去。”
  她毫无顾忌地大声蛐蛐。
  谁让秦家领回来的那个小丫头,歪屁股偏帮小三的儿子讲话。
  她心眼儿小,就是要和小孩儿计较,连带著秦昱的爹妈她都觉得挺蠢。
  正当宫郁涵心情不错地吃瓜看戏,隔壁动静更大了。
  她伸长脖子去看。
  只见秦昱冷著一张脸从家门走出去,完全不管身后紧紧跟著闹腾的郑泽兰,准备上车。
  郑泽兰拦不住。
  她没法子,也顾不得让外人看笑话,拉住他的手臂,“秦昱你眼里还有爹妈吗?你一点都不孝顺!”
  “哟。”宫郁涵丟了颗葡萄到嘴里:“我记得秦总是白手起家吧?年纪轻轻就给爹妈买了大別墅享清福,祖坟都冒青烟了,还不够孝顺?”
  刘阿姨:“就是就是!”
  隔壁闹一句,宫郁涵便点评一句。
  由於她毫不遮掩自己的声音,很快惹来了郑泽兰恼怒的瞪视。
  就连秦昱也稍稍一顿,看了过来。
  他一偏头,视线透过宫家院子铁栏杆上的绿藤,看到了院子里头的情景。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草坪上,照在躺在草地上晒肚皮的小姑娘身上。
  吃饱喝足的小春拍拍肚子,听到闹哄哄的声音,翻了个面儿去晒后背,顺便好奇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一大一小的目光就这样对上。
  小春愣了一下,短短的手指头挠挠脸颊,“66,他好眼熟哦。”
  系统366毫无感情地“嗯”了一声:【春宝忘了吗,这个秦叔叔在医院里给你餵过饭。】
  现在看到霸总男主,系统也不激动了。
  孩子都要有新爹了,它也爆改成功德系统了,男不男主还重要吗?
  故而系统明知道宫家的隔壁,就住著秦昱,这些天也完全没和小春提过。
  它的心態已经潜移默化地改变了。
  只要孩子幸福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一提到餵饭,小春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眼睛微微睁圆,警惕地捂住自己的小肚子,已经感觉到有点撑著了。
  其实是她零食和水果吃多了,可医院那天餵吐了的记忆太深刻。
  她默默地转了一下身体,用屁股和后背对著院外的方向。
  然而下一秒,沉默的秦昱忽然抬腿走了过来。
  他隔著铁门和宫郁涵对视一眼,微微頷首,目光盯著地上的一小团辨认:
  “小春?是你吗?”
  宫郁涵:?
  她看看门外的男人,又看看虚著眼睛怂兮兮的小姑娘,神情意外。
  她默默掏出手机,给远在外地的陈仪倾发了条消息:
  【什么情况?小春和秦昱也认识吗?他找过来了。】
  陈仪倾:【??秦昱找小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