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信仰崩塌
  第282章 信仰崩塌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前方,也照亮了哈迪斯的脸庞,他双手抱胸,依靠在挖掘出的洞口旁,脸上带著一丝戏謔的笑容。
  马里科紧握看长剑,自光警惕地注视看哈迪斯,他未想过在挖掘隧道时竟然会碰到第三者,难道说这个人也在挖掘隧道,所以两人很碰巧的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遇到了?
  不对,这少年说『等了好久』,证明是刻意在此等候他们,但他从未见过这个人,记忆中根本没有人可以对上號。
  古丝达这时也凑了过来,她看著哈迪斯,眼中闪过疑惑和警惕。
  “还请后退,大人。”马里科立即对古丝达示警,並没有说出名字,虽然有可能已经被对方知道了己方的信息,但还是有概率不知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马里科再次厉声问道,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內迴荡。
  哈迪斯突然有些奇怪,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古丝达的脸上浮现了疑惑的神色,若只是警惕,倒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他突元的出现在绝对不可能碰面的地方,任谁都会被嚇一跳,事实上他也被嚇了一跳,在对方隧道没有挖到自己面前时,他可不知道竟然会是这女人。
  古丝达与他好说有过两次接触,並且对古丝达来说,印象一定不好,不说刻骨铭心,至少也不能在这短时间內遗忘。
  哈迪斯摸了摸自己的脸,易容项链的面孔的確是那天与古丝达会面的脸,所以她没有理由不认识自己。
  “古丝达阁下,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哈迪斯试探性说道。
  马里科一愣,通道內只有他手上的一把火源,古丝达大人在他的身后,按照对方的角度应该是看不清身后的古丝达大人。
  “您与他认识么?”马里科轻声问道,心中焦急万分,若是在別的地方还不至於如此紧张,但偏偏在这里,他还身负重任。
  “不...不认....呢.....应该认识吧。”古丝达的言语慌乱,声音中处处显露著犹豫。
  “应该?”马里科一证,隨后恍然,大概是光线太暗,而没有看清对方的样子,遂向哈迪斯呵斥道“小子!报上你的名字。”
  哈迪斯没有理踩这个男人,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古丝达,对方一开始是想说不认识,但隨后又改口认识,但文强调不確定。
  如果想要隱瞒什么,正確的做法是咬死不认识,为什么会先否认再承认,难道她认为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性的认识”会比较利好?
  哈迪斯回想了一下,认为不太可能,当初古丝达向教国求援,这个时候看到能够代表教国发言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正常反应应该是惊喜,然后求助。
  地上的情况她可能没有亲眼看到,但那两声巨响心中也该对战爭的烈度有所估算了..
  那么就只剩下另一种情况了。
  哈迪斯的眼神眯了起来,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法杖,杖身由一整块深邃如夜空的黑曜石与流动的液態黄金交织构成。
  顶端並非传统的宝石,而是一块悬浮著的、不断缓慢旋转並自我生长的不规则多面体金伯利岩晶体。
  晶体核心处,封印著一片微缩的山脉与裂谷景象,时而可见微小的地震波在其中扩散。
  这是哈迪斯法师职业的主武器一一“地脉之心权杖”。
  握在手中沉重无比,仿佛能感受到大地的脉动与深处传来的低沉轰鸣,周围地面的细小碎石会违背重力缓缓悬浮在持有者的周围,空气中瀰漫著尘土与金属矿石的气息。
  第九位阶魔法“地心引力阱”已经在法杖的顶端蓄势待发。
  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完成,哈迪斯盯著古丝达,缓缓开口“卸下偽装吧,我知道你不是她。”
  哈迪斯的话音落下,马里科突然一证“你这是何意?”
  “需要我动手么?”哈迪斯依旧没有理睬马里科,因为古丝达有可能是纳萨力克的成员假扮,但在没有完全確定前,他也不能冒然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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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若是纳萨力克成员,哈迪斯不敢冒险使用低位阶魔法,否则一旦给对方钻到空子就不妙了,但若不是....他的魔法异世界人又无法承受,他不愿最后了解到是个误会而杀人。
  古丝达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的目光在哈迪斯和马里科之间徘徊,脸上满是挣扎之色。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古丝达的声音些许颤抖,她试图保持镇定,但內心的慌乱却无法掩饰。
  哈迪斯轻轻一笑“不要再装了,真古丝达阁下与我认识,她绝对不会是你这样的反应。”
  说话间,“次元封锁”的捲轴已经出现在另一只手中,地心引力阱可以限制对方的速度,再加上次元封锁,就会完全隔绝对方与外界的联繫。
  在准备地心引力阱前,哈迪斯已经使用看破类魔法观察了对方,可对方的容貌没有任何变化,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对方並非是使用幻术魔法偽装。
  马里科闻言,脸色一变,他的身体一侧,露出了身后古丝达,目光在哈迪斯与古丝达之间徘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小子,你说古丝达大人是假的?有什么证据么?”
  “如果你不想死就闭嘴。”哈迪斯警了眼这个男人,接著对古丝达说道“很抱歉,我知道真正的古丝达阁下见到我会是什么反应,看来你对她一无所知。”
  古丝达”慌乱的眼神像是接受了一般平静下来,身上一直笼罩的紧张气息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儘管还没有开口说话,但马里科此时如遭雷击,他终於明白一路上从古丝达身上散发的怪异感的缘由了。
  “没错,我不是古丝达大人。”古丝达点点头,隨后对马里科说道“抱歉,我骗了你,马里科指挥官。”
  “你...你究竟是谁?”马里科的钢剑直指“古丝达”。
  “我叫尼娜,是古丝达大人的侍女。”尼亚说道,不过她並未取消偽装。
  “尼娜?”马里科皱眉“你怎么证明?”他的身份还不足以对古丝达大人身边的侍女也做到了如指掌的地步。
  “我在这里就是证明,跟隨你离开比伯是我的任务。”尼娜摇摇头。
  马里科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向前迈出一步,用钢剑紧紧抵住尼娜的脖颈,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道“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尼娜纤细白净的脖子上渗出鲜血,她的目光中没有害怕,缓缓说道“这是卡薇丽亚大人的安排,真正的古丝达大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远离了比伯。”
  “你...你说什么!”马里科听到这话,证实了心中的猜想,他颤抖著把钢剑从尼娜的脖子上移开,后退了两步。
  一股讽刺感在他心中悄然升起,他想咒骂卡薇丽亚大人,然而恶毒的言辞却卡在喉咙里,难以吐露。
  哈迪斯看著马里科,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他已经大概明白了,马里科只是一颗棋子,吸引火力的棋子,为真正的古丝达保驾护航。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尼娜擦了擦脖子上的鲜血,她平静说道“古丝达大人对我有恩,若是我死在这次任务,也算是回报了恩情,马里科指挥官,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
  电光火石间,哈迪斯眼疾手快,一个位移魔法瞬发,出现在尼娜的身边,握住了她的右手,而在她右手的指间,是一根几寸长的钢针,钢针的针尖无比锋利,並且闪烁著魔法的微光。
  “杀人灭口么?”哈迪斯淡淡问道。
  尼娜用愤恨的眼神盯著哈迪斯“我不知道阁下是谁,不过应该不是敌人,既然与古丝达大人相识,为什么要阻止我?”
  马里科在骤然得知真相后,心神失守下全然没有任何防备,尼娜手指间夹著的钢针距离他的额头只有几公分距离,他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就在刚刚生出破坏卡薇丽亚大人计划的念头,而尼娜的举动显然是为了防止他意外知道真相后拒不配合而灭口。
  怒意在胸口熊熊燃烧,一声清脆的响声,马里科反手一巴掌扇在了尼娜的脸上,他咆哮道“就算是明说我也会配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计谋算计我?”
  尼娜嘴角渗出鲜血,马里科的一巴掌用尽了力气,她感到牙齿都已经鬆动了,耳鸣声让她无法听清对方的话。
  “行了,不要吵了。”哈迪斯撇了马里科一眼“这里很安全,外面的战爭暂时打扰不到这里,都坐下,我想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魔导国向卡萨纳斯联盟发兵的事情是他从由莉那里得到消息,儘管由莉目前负责的是边角料,但这种大动作飞鼠似乎传达给了每位纳萨力克的成员。
  哈迪斯没打算介入这场战爭,不过也不想就干坐在教国,况且一早就计划能不能找到机会藉助这次战爭实行狸猫换太子计划。
  他停止了西里尔的训练,在一旁隨时待命,接著来到比伯,他看到了魔导国的不死者军队,看到了飞鼠与贝伦的会谈。
  纳萨力克全军出动,哈迪斯不敢靠的太近,只能在远处看到画面,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直到第二天,他看到黑暗精灵马雷独自一人来到比伯东城门,哈迪斯隱匿身形一同跟了过来,试著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马雷不是一个好的替换对象,可哈迪斯早在心中告诫自己,有些机会可能只有一次,也许直到战爭结束他也找不到一个好机会。
  所以如果出现了任何合適的机会,他都不能放弃。
  不过隨后马雷所做的事情让哈迪斯既庆幸又失望,庆幸没有找到机会替换,失望也是没有找到机会替换。
  在马雷使用魔法彻底封死了东城后,哈迪斯本想离开,继续寻找机会,不过感知魔法中,察觉到东城门的地下有两个生命体的气息。
  这顿时引来了他的好奇,从来到比伯后,他都处於观察者的状態,即便可以混入城內他也没有做过。
  毕竟他无法得知纳萨力克的探子是否遍布比伯,事关重大,由不得他不谨慎,若是露出一点马脚,都会导致对方的警惕性提升,虽然如今纳萨力克全员出动已经是警惕性提升的表现了。
  哈迪斯就像是在看一场哑剧一样,现在骤然看到两个位於地表之下的生命体,他猜测应该是城內想要逃离的市民,儘管未必能够获得足够量的情报。
  但胜在安全,身为土元素专精的魔法吟唱者,地下就是他的家,即便那两个生命体有问题,他也完全能够不留痕跡的处理掉。
  哈迪斯的话终究还是发挥了作用,马里科虽还不清楚少年是什么身份,但目前看起码不是敌人。
  尼娜没能偷袭成功知道她没有机会了,她的实力比起马里科要弱上不少,能够靠著偷袭也是藉助他心神失守的情况。
  “我的身份不便告诉你们,不过我与古丝达阁下也是有些交情,不会伤害你们,现在你们正在面临危机,唔....老实说,我帮不了你们,但如果你们能够给我提供一些情报,也许在未来会给比伯报仇。”哈迪斯对著两人说道。
  尼娜没有开口,只是谨慎的看著哈迪斯,而马里科则气哼哼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是原比伯西城门的指挥官马里科。”
  信仰崩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马里科觉得卡薇丽亚如果在眼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把钢剑插进他的胸膛。
  他以为那个传奇市长真的把孙女託付给了他,真的在为他谋取生路,並有把孙女嫁给他的意愿,虽然他不需要,但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浑身充满了干劲。
  昨晚开会时,他在心中为眾多士兵官长感到悲凉,同时庆幸自己能够被卡薇丽亚选中,可结果却发现他就是一个小丑。
  他甚至不如那些士兵官长,留在前线大概率会死,可至少捍卫了信仰,获得了荣耀,而他却会在不知什么时候死的不明不白。
  这种被背叛的感觉让他恨不得亲手宰了那个下三滥。
  “对了,我想起来了。”马里科突然叫了一声,他恶狠狠的对哈迪斯说道“是沃格特,一定是他带走了古丝达,沃格特是那下三滥身边的亲卫,昨晚一直没有见过他,一定是被提前安排去带看古丝达离开了。”
  “马里科,你想要背叛比伯么?”尼娜在一旁语气不善。
  “哼,背叛比伯?是那个下三滥先背叛我的。”马里科讥讽道“况且,我和你不一样,我比较珍惜自己的性命。”
  隨后马里科看向哈迪斯“这个情报如何?”
  “很抱歉,我对古丝达的去向不感兴趣,我希望你能说一些有关於魔导国的情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事后我会对你们酌情安排。”哈迪斯打了一响指,身后冒出一个石椅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