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借力打力(求收藏!)
  一沉一浮,一来二去,日头已斜滑西天。
  “阿姐,你说江师弟能后来居上,超了那头名的傢伙,一举夺魁吗?”沈云芷攥著衣袖,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地望著阵中情形,小脸因兴奋而泛红。
  “未尝不可。”沈云瑶眸光清冽,落在已攀升亚魁之位的江辞,心中暗嘆:
  “江师弟灵识凝练竟能在短时间达到如此程度,当真是天赋异稟。”语落,她转眸瞥向身旁的妹妹,微微摇头,语气带著几分无奈:
  “反观某人,入阵不过一炷香便狼狈出局。哎,人比石,人何以堪?”
  “阿姐,你又取笑我!”
  沈云芷顿时不依,娇嗔著去捶姐姐的手臂。
  ……
  阵內。
  江辞虽已窥破“浮沉璋阵”玄机,但长时间维持这等极度凝练,如丝如缕的灵识操控,於他而言,亦是前所未有之耗损。
  若石有相,此刻面色定是苍白如枯槁,
  “最后十丈……”江辞暗自咬牙,举目望去,唯见一道身影仍在他之前,约领先丈余,是这“浮沉”阵独压他一头的对手。
  “撑住!只需撑过这最后关口,纵不能夺魁,挣个亚魁之位,也不算辜负此番折腾。”
  他强振心神,不断自勉自励,唯恐一口气鬆懈,便前功尽弃,舟毁人退。
  又一柱香悄然而过。
  阵力依旧,每前进一寸都需耗费莫大心力。前方那青衫弟子舟身晃动愈剧,速度一缓再缓,几乎是在原地蠕动,显然已到了强弩之末。
  “机会?!”
  江辞心头一喜,未曾料竟有问鼎魁首的可能。
  他凝神屏息,不敢有半分急躁,只以那一缕灵识,小心翼翼地牵引著“灵纸舟”,如履薄冰,极其缓慢却异常稳定地向前挪动。
  舟行虽缓,去势却稳,与那第一名之间的距离,正在以肉眼可察的速度一丝一丝地缩短。
  外界观战眾人见这无名石妖竟有望逆袭,纷纷凝神细观。
  议论之声渐起:
  “此届魁首,莫不会真要叫这石妖拔了头筹?”
  “此石究竟是何来歷?”
  “嘿嘿,有好戏看嘍!李师兄,王师弟,可愿与小道作个彩头,小赌一番?”
  “作赌?赌甚么?赌这块石头能否夺魁?”
  “正是!我出三枚清心符,赌这石妖夺魁!”
  “哼,那我便押十块下品灵石,赌李师兄能力保不失!”
  ……
  阵內,江辞对一切喧譁充耳不闻,心神尽繫於纸舟之上。
  终点近在咫尺……最后三寸。
  两舟竟已並驾齐驱!
  “嗯?!”
  原以为胜券在握的李烆,余光一瞥,见有“舟”竟追得平起,眼底先掠过一抹错愕,旋即面目陡然狰狞:
  “该死的孽障!”
  他齿缝间磨出一声低沉咆哮。
  那流云飞梭乃是他为了前往百莽山深处歷练,筹备整整一载的关键傍身法器,为此不惜耗费大量时间苦修炼神之术,岂能容忍在这最后关头,被一块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无名石妖截胡?
  霎时间:
  恶向胆边生!
  念头刚落,李烆操控的纸舟猛地一滯,眼露凶光,就在江辞的纸舟似要向前完成那最后的超越时。
  他竟不顾阵力反噬,猛地放开灵识束缚,驾驭纸舟狠狠撞向江辞。
  “飞梭是我的,你也配抢?给我滚出去!”
  此举险恶至极,在这“浮沉璋阵”中,驭使“纸舟”本便承受巨大压力,如此猛烈撞击下,极大可能双双溃散,舟毁人败。
  “无耻!”
  “阿姐!那李烆怎敢如此!”沈云芷失声惊呼。
  云瑶只是摇了摇头:
  “百舸爭流……確未禁手段。”
  ……
  突遭歹袭,江辞亦是猝不及防,根本无暇躲闪,更难以硬撼这捨身般的衝撞。
  间不容髮之际:
  他本能地驭舟向下一沉,令“纸舟”於方寸之间陡然下坠数分。使得李烆志在必得的一撞堪堪擦著舟身上缘掠过。
  然,在浮沉阵中,便是衝击余势,亦引致不小波澜。
  只听,“嗤啦!”一声。
  江辞“纸舟”顿时如风中败叶,盘旋欲坠,护体灵光忽明忽灭,几近溃散。
  李烆同受其害,“千钧重力”下,自身灵识几欲坍塌,全凭一股狠劲强撑,目眥欲裂,死死盯住那旋风中之孤舟,只盼其下一刻便分崩离析。
  “老子得不到飞梭,谁也別想好过!”
  场外譁然四起:
  “这李烆疯了!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熊羆精嘛,性子本就暴烈!”
  “这下两败俱伤,看谁先撑不住?”
  “悬嘍……”
  这时,忽有一只雀妖扑棱著翅膀,尖声疾呼:“石兄,顶住啊,俺押了三颗灵丹在你身上!”
  与此同时,暂居第四的林生遥望前方战局,心潮暗涌。
  若李烆出局,便可白捡这第三之位,那奖品……想到此处,他呼吸不由急促了几分。
  ……
  另一边。
  江辞强忍不適,竭力试图稳住纸舟。
  但此刻仅凭那一丝灵识,根本无力制止失控的旋转。
  “真他娘的倒霉,碰上这么个疯子!”
  他暗骂,甚至萌生放弃之念。
  再继续僵持下去,纵勉强稳住“纸舟”,亦必定灵识耗尽,终失行动之能。
  不过是:
  早一刻晚一刻被淘汰的区別罢了。
  正当进退维谷之际,他目光扫过不远处同样狼狈的李烆,忽灵光一现。
  “他能撞我,我何不能撞回?”
  绝境之下,反生急智。
  “或许可以借力打力,將自己送往终点!”
  反正坐以待毙,不如拼尽一搏。
  江辞不再试图维稳,而是集中最后心神,艰难调转旋向,隨即猛地將所余灵识尽数贯入“纸舟”当中。
  不再防御。
  而是操控著失控旋转的纸舟,主动朝李烆撞去!
  “嗯?竟敢撞我?!”
  李烆正全力维稳,欲亲眼看到江辞舟毁人败。
  怎料这濒临溃散之“石舟”,非但不竭力自保,反而暴起反衝。
  “简直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