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內奸
  “……”
  魏无双抬起头,看到秦煜双手放在衣襟上,面色纠结。
  於是赶紧补充道:“就是外衣,外衣!”
  秦煜这才“嗯”了一声。
  其实隔著衣服施针,著实费事。
  但好在魏无双基本功扎实,倒也算是顺利。
  只是即便如此,秦煜也是肌肉紧绷,那双耳朵红的滴血。
  魏无双走出冷嵩院的时候,心情非常美丽。
  看秦煜这个反应,对她也是有感觉的嘛!
  女追男隔层纱。
  何况秦煜十几年都不近女色,肯定更容易对女子动情!
  只是……
  他现在大概因为不能生育的事情,心有自卑。
  那她更是必须想办法打开他的心结,让他知道她也不在乎那什么劳什子的子嗣!
  门外马车旁,车夫正在训魏义庭。
  “真是笨死了,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看到魏无双出来,赶紧道:“大小姐!早上好!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魏无双点点头,余光瞟了魏义庭一眼。
  他目光冰冷,看她的眼神怨毒至极,满脸不服气。
  恩,就好像魏家欠他似的。
  “看到大小姐怎么不打招呼!”
  马夫见手下的这么不懂事,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魏义庭身子晃了晃,头微微垂下,嘴唇紧紧抿著,但脊背依然挺直。
  英俊的清秀的脸配上这幅表情。
  还真是一个不屈不挠的好儿郎形象。
  魏无双不禁失笑。
  前世真真是被他这幅做派给迷住了。
  以为他虽然出身贫贱,但一身傲骨,为人正直。
  要不是亲眼看著他做出那些丧尽天良之事,她大概也不会相信这幅清俊外表下的灵魂,能够如此骯脏。
  也是,不懂得知恩图报还软饭硬吃的人,能有什么人品?
  “魏少怎么也是秀才。”
  魏无双正想抬脚走,听到身旁的夏荷对马夫道,“你们对她客气点。”
  魏无双偏头看了夏荷一眼。
  夏荷立即乖巧笑道:“奴婢知道小姐心里想的什么。”
  魏无双若有所思的上下將夏荷打量了一遍,笑了笑,没说什么,直接抬步上了马车。
  前世她为了辅佐魏义庭上位,可谓散尽家財,但却一直保留著春夏秋冬四个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
  春桃是个暴脾气,曾经不止一次告状说夏荷不守规矩。
  有次她烦的骂了她几句,她便想不开去喝冷酒,结果掉进池塘一命呜呼;
  秋菊年龄最大最稳重,在她去世前半年嫁人;
  也就是说在她感染瘟疫前,只有夏荷和冬雪在她身边伺候。
  那副疫病之人用过的碗筷,究竟是哪一个给她递过来的?
  “魏无双!”
  马车刚刚起步,魏义庭就追了上来。
  夏荷让马夫停车,掀开车帘。
  魏义庭气喘吁吁的看著魏无双:“你贏了。”
  魏无双回过神,还有点迷茫:“什么?”
  “以后我会好好教你认字写字,也不会再和马小姐有任何瓜葛,这样,你满意吗?”
  魏无双看他倨傲的样子,无语:“你……这算是在求我?”
  魏义庭不答反问:“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秋闈在即,你却让人逼著我干活儿,我每日无心读书,如此一来,我又如何能去博取功名?”
  “你真是好不要脸!”
  魏无双本来想忍一下,让其自生自灭,但是实在忍不住了,骂道:“古有圣贤凿壁偷光,放牛读书,听闻本朝首辅大人年少时更是一边伺候瘫痪老母,一边砍柴补贴家用,最后状元及第光耀门楣,你无心读书,赖著在府里干活儿什么事?况且……”
  魏无双鄙夷的上下打量魏义庭一番:“你不愿干就滚,便是马房的工作,也是你娘求著老太太那边开恩,才留下的,到头来,还成了我魏家的不是?!”
  然后將帘子一拉:“马夫!走!”
  魏义庭气的咬牙切齿:“魏无双,別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和尚的身份,你以为傍上他你就可以跳上枝头变凤凰?!告诉你,你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商贾之女,你会后悔的!”
  魏无双白眼要翻到天上去。
  果然心胸狭隘。
  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养病的秦煜都能被他记恨上。
  “不是我说你,小姐,你这样对魏少是不是太莽撞了?”
  夏荷担忧的又看了看窗外,重新坐下,“以后再想和他和好就难了。”
  今日送她上学的正是夏荷春桃两个,春桃直接道:“他算哪根葱,干嘛一定要和他和好?!”
  魏无双笑道:“是啊,干嘛一定要我和他和好啊?”
  这不紧不慢的口气让夏荷怔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笑著给魏无双整理裙子:“你不是一直怕他生气不理你吗?”
  春桃嘴快道:“给他脸了?还用他理?小姐在府里传达清楚了,以后不会再惯著他了!”
  魏无双眯了眯眼睛:“是啊夏荷,怎么,你不知道?”
  “不是,不是!”
  夏荷赶紧道:“就是怕小姐你后悔嘛……”
  然后立即说些其他的话来岔开话题。
  魏无双没再说什呢。
  有些事尚无证据,不可打草惊蛇。
  春夏秋冬四个丫鬟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感情深厚。
  吃喝玩乐都带著她们。
  她不会因为猜忌就对她们任何一个动手。
  但是……
  若是夏荷真要做那吃里扒外,叛主害主的事,她也绝不会姑息一点!
  冷嵩院里,秦煜看著魏无双匆匆离去的样子,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將衣服穿好。
  正在扣衣襟的时候,忽然顿了顿,抬起眼睛。
  早晨阳光明媚,窗下的小块阴影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单膝跪著一个黑衣人。
  如果不仔细看,是不会注意到的。
  秦煜不紧不慢的继续將衣服整理好,淡淡的声音比平日里多了一份冷肃:“查出什么了吗?”
  黑衣人恭谨道:“此次事故和您出生时的那则预言並无关係。”
  “息风,你答非所问。”
  黑衣人一顿,立即变成双膝跪地:“奴才不敢!只是辰王殿下他,他……”
  秦煜嘴角勾了勾,透著点凉薄和讥讽:“父王既然不让你告诉我实情,想必这件事和老二有关係,毕竟,若是因为当年的预言,辰王府这个时候都要不保了。”
  黑衣人垂下头:“世子明鑑!”
  “马上就要归家,老二终是坐不住了。”
  秦煜轻轻舒了口气,目光清冷,看不出情绪:“也好,狐狸尾巴不露出来,又怎能叫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黑衣人一惊:“世子,您的伤……”
  “我的伤自然是真的。”
  秦煜淡淡道,“不过莲音寺终究是待不住了。”
  黑衣人点头:“辰王殿下也是这个意思,他已知会安寧伯爵府,若您伤情稳定,隨时可叫伯爵府接您归京养著。”
  “不了。”
  秦煜眼前浮现出魏无双吃烤地瓜的兴奋样子,笑了笑,“就在这里养著吧,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