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闭嘴,否则滚蛋!
  林默对刘翠说著进行询问。听到林默说的话。
  刘翠再也撑不住了。
  她看著林默,那张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问题却像山一样压过来。
  好像就要发出“噗通”一声。
  她双膝一软,直直地就要跪在湿冷的地面上,顺手还死死拽了一把旁边的李大军。
  “林律师,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求求你,帮帮我女儿!帮帮我们一家!”
  李大军被她这一下拽得一个趔趄,膝盖猛地弯曲,身体瞬间矮了下去。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半蹲不蹲,一张粗糙的脸在庭院的灯光下涨成了酱紫色,那是屈辱和难堪交织的顏色。
  林默动了。
  他一步上前,伸手扶住了刘翠的手臂,力道不大,却让她无法再跪下去分毫。
  但他看都没看那个姿势扭曲的男人。
  仿佛李大军跪不跪得下去,与他,与这个世界,都毫无关係。
  他知道,这个人,跪不下去。他的膝盖里,撑著的不是骨气,是那点可怜又可笑的算计。
  林默將刘翠扶正站好。
  “你们不用这样。”
  他鬆开手,退后一步,拉开了安全的社交距离,那是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
  “你们付钱,我们办事。这是一场交易,天经地义,不需要求。”
  这话一出,李大军的腰杆瞬间就想挺直,嘴巴张了张,似乎想反驳那15%的费用,又或者想为自己刚才的窘迫辩解几句。
  但他刚要开口,就对上了妻子那双通红的、带著警告和绝望的眼睛。
  刘翠死死地瞪著他,那眼神像是在说: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
  李大军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把头撇向一边,拳头在湿透的裤子口袋里攥得死紧。
  林默將这一切尽收眼底,没再理会他们夫妻间暗流汹涌的对峙。
  他切换了模式,语气变得像一本行走的法律条文,精准,冰冷,不带任何个人情感。
  “既然决定委託我们,那接下来的流程,你们听好。”
  “第一步,警方会根据你们的笔录和我们向警方提供的现有证据,进行立案侦查。这个过程,包括对相关人员的传唤、取证,以及对现场的再次勘验。”
  “第二步,侦查结束后,如果证据確凿,公安机关会將案子移交到检察院,由检察院对王姓老师提起公诉。这是一个刑事程序,目標是让他坐牢。”
  “第三步,等法院正式受理刑事案件之后,我们,才会代表你们,提交附带的民事诉讼材料,主张你们应得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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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串专业术语砸下来,刘翠听得云里雾里,她什么侦查、公诉、民事诉讼都搞不明白。
  她只听懂了一件事。
  眼前这个年轻人,有办法。
  这就够了。
  “林律师……”她嘴唇哆嗦著,“我们……我们都听您的,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她重重地点头,仿佛要把全部的希望和信任,都通过这个动作交出去。
  林默也点了下头。
  “可以。”
  他讲完了。
  接著,庭院里陷入了沉默。晚风吹过,带著雨后的凉意,让刘翠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陆衡,对著不远处阴影里的管家,轻轻抬了抬下巴。
  管家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对著李大军和刘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位,我送你们出去。”
  没有多余的问候,没有客套的寒暄,事情谈完,即刻送客。
  效率高得近乎冷酷。
  ……
  別墅那扇雕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直到坐上计程车,李大军身上那股被压抑的憋屈才彻底爆发出来。
  他一把抓住刘翠的手腕,力气大得嚇人。
  “你看到了吗?啊?你看看他们那副嘴脸!就跟看两条狗一样!全程都没拿正眼看过我!你还求著他们!你的骨气呢!”
  刘翠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睛里的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愤怒和失望。
  “李大军!你给我闭嘴!”
  她的声音不大,却尖锐得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李大军的心上。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一句话!一句话都不想!”
  她扭过头,看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些霓虹灯光模糊成一片片光斑,就像她此刻混乱的人生。
  “我要去医院,看我女儿。”
  计程车在n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停下。
  刘翠付了钱,头也不回地衝进了住院部大楼。
  icu重症监护室的探视时间早就过了,厚重的玻璃门紧闭著。
  她只能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贪婪地向里张望。
  监护室內,灯火通明。
  她的女儿李思思,就那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脸上罩著呼吸机,胸口隨著机器的节奏微弱地起伏。
  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绿色的波纹线单调地跳动著,发出“滴……滴……”的声响。
  那是她女儿还活著的唯一证明。
  刘翠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很快就在玻璃上匯成一小片水渍。
  她把额头抵在玻璃上,身体因为压抑的哭泣而不住地颤抖。
  李大军跟了上来,站在她身后,看著监护室里的女儿,又看看自己妻子的背影。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安静,只有监护仪那规律的电子音,和妻子压抑的啜泣声。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才发现已经空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恐慌,像潮水一样將他淹没。
  刘翠脸贴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上,静静地看著自己的女儿。
  刘翠那带著抽泣,却又没有丝毫感情的话传了出来。
  “李大军,你说……我们这日子……还过得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