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她是皇后
  萧泽此时神情反倒是平静下来,並且答应了这一桩让他倍感羞耻的和亲。
  拓跋韜鬆了口气,他也看得出来这位纯妃娘娘是沈榕寧非常看重之人。
  自己已然是臭不要脸了,便是撕破了脸也要保下这个人。
  他抬起手掐住了郑如儿的胳膊笑道:“既如此,我就带著她走了。”
  “慢著,”萧泽脸色阴沉了下来,看著面前的拓跋韜轻笑了一声:“毕竟是两国和亲,总得有个仪式,让所有人都看得见。”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將她带走,算怎么回事?”
  拓跋韜眉头微微一皱,看向了面前的萧泽:“礼仪?我们北狄人大大咧咧惯了,不讲究。”
  萧泽却一抬手掐住了纯妃的另一条胳膊,看著面前的拓跋韜:“你不讲究,我大齐可讲究的很。”
  “我们中原王朝不像你们漠北蛮族,我们讲究的就是礼仪廉耻。”
  “即使要和亲,也得让两国百姓都知道这件事,必是十里红妆从京城南门出去,还要有文武百官相送,还要双方订立盟约送到礼部。”
  “朕的这位爱妃也需要朕好好讲究一下陪嫁的事宜,这才能风风光光地將她嫁出去。”
  “你以为就这么一走了之,就好了吗?”
  “这可不是和亲,这是私奔,你倒是无所谓,可朕的爱妃呢?”
  萧泽將爱妃两个字重重的咬了出来,又看著拓跋韜道:“既然你冒著危险数次深入到朕的后宫,做下此等下作之事。”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不会连这些脸面也不顾吧?”
  “纯妃和亲去你的国家不论是皇后,哪怕是侧妃的名號,你也得给她吧?”
  “就这么匆匆忙忙带到你的北狄,那你將她当什么人?你是真的爱她吗?你还是掩饰什么?”
  萧泽字字戳心。
  拓跋韜眉头皱了起来,他也晓得和亲可不是將人带走这么简单。
  可此时他若是放手,万一萧泽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不放手,萧泽瞧那样子倒是对他和纯妃的关係產生了疑问。
  这事儿实在是经不起推敲,若是再查下去必然会波及沈榕寧。
  拓拔韜的心头咯噔一下,缓缓鬆开了郑如儿。
  他看著萧泽冷冷笑道:“就按你所说双方和亲要让我从你们的京城出发,你这是骗鬼呢?”
  “你如今面临如此大的羞辱还能向我低头,无非就是我的人將这臥龙峰围得像铁桶似的。”
  “若是我跟著你隨你回到京城,你五城兵马司的人,你中央的禁军將我合围,来个瓮中捉鱉。”
  “到时候就不是和亲不和亲的问题,估计我这命也交到你的手里了。”
  “你觉得你这话说的可信不可信?”
  萧泽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暗自將眼前这个混帐东西诅咒了无数次。
  果真脑子好使,他就是打著这个念头,借著和亲的名號將他骗回到京城。
  一旦离开这臥龙峰,就他带来的那点子人根本不够他杀的。
  是,他拓跋韜是武功高强。
  可若是被十倍百倍千倍的人围住,一人一刀也能把他剁碎了。
  可此时这傢伙不上当,一时间两个人谁也不让步,倒是让各自的部下夹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
  王皇后和梅妃此时连话都不想说,她们动用了这么多的人,甚至都惊动了萧泽设下这一出局,还是没有將沈榕寧抓住。
  到现在他们都不晓得这沈榕寧是怎么逃脱的?
  里面的人怎么又换成了纯妃?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是谁走漏了风声,让这些人提前警醒。
  王皇后眼眸缓缓眯了起来。
  此番关於萧泽和拓跋韜之间的火药味十足的交锋,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她现在只想让沈榕寧死。
  王皇后冰冷的视线扫过了门口处,突然茅塞顿开。
  她发现了门口处有些还未擦乾的血跡。
  王皇后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原来是有人提前告密,將这事告诉了纯妃。
  纯妃带著人杀进了楼阁,將他们耍得团团转,来了个李代桃僵。
  王皇后磨了磨后槽牙,就差这么一点点又让她逃了。
  萧泽和拓跋韜就这般僵持著,双方卫兵举著弓箭相互对峙。
  一时间要么两败俱伤,死无葬身之地。
  要么会有新的转机。
  山谷的风吹得很猛,透过窗户口鬼哭狼嚎般闯了进来。
  又將这屋子里的凝重气氛加重了几分。
  萧泽深吸了口气,看向了面前的拓跋韜:“既然如此,朕也不在乎这些虚礼了。”
  “朕有些话想单独和纯妃谈谈,毕竟跟了朕一场。”
  拓跋韜暗自鬆了口气:“这个你放心,她的体面我也会给。”
  “她来我北狄不是贵妃,是做我的皇后。”
  拓拔韜此话一出,一边站著的王皇后和梅妃都有些不可思议。
  梅妃不禁牙齿都咬得发酸,这郑如儿到底哪来的好运气?
  做出这等丑事还被另一个国家的皇帝如此的护著。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竟是被他如此轻易的许诺。
  便是郑如儿也有些诧异,忙抬眸看向了身边的拓跋韜,心头暗自一动。
  她只是想要一个离开大齐的机会,这个机会折磨了她太长时间了。
  郑如儿终於明白榕寧为什么喜欢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於萧泽,虽然说话做事颇有些无耻,可內心的骨子里却坚守著做人的原则,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郑如儿突然心头隱隱有几分后悔,难道刚才自己做错了吗?
  就应该让榕寧跟著他一起走。
  可是榕寧和她不一样,有沈家,有孩子,有她深爱的爹娘,还有如今在大齐前线拼命的弟弟。
  她呢,她什么都没有了。
  即便是钱家,也因为钱玥的关係与她如今划分了界限。
  她就像这人世间孤零零的一棵草,隨风逐流,刮到了大齐的后宫,却禁錮在这深宫中这么久。
  如今何去何从,这命运也从来都不在她手里掌握著。
  她希望这一次,命运会眷顾她。
  毕竟苦了那么久,也该甜一甜了。
  皇后两个字从拓拔韜嘴里说出来,萧泽的脸色也变了。